正文 6、修行者不器
李苦进京那一年,被测验出五等小天众,虽然在学子当中已算得上出类拔萃,但与之相比,姬破虏与白星的三等真名,姬御宇的二等真名,都远远超出他一大截。其中作为东宫之主的姬御宇,其耀眼的光芒,直逼当时各大道统的天才新星。倘若其时有天辰榜,姬御宇的名字必然高挂前十之列,而李苦,不过是低到尘埃里的一个兵蛮子,至少在当时的姬御宇眼中是如此;可是没想到,仅仅才一年,李苦就把学宫里的大部分天之骄子给揍了,包括他姬御宇。李苦因此被破格调到仅仅只有十个人的天字班里。
“正所谓形而上者为道,形而下者为器。这句话放到修行里面,意思就是说,能够领悟捕捉到法门根本的,就能见微知著,参透大道;不能领悟捕捉到法门根本的,哪怕修成了,也只不过是徒有其形,就好像没有灵魂的工具。假如将其继续延伸……”
班昭那个时候还没有入朝为官,是学宫出了名的老学究。作为天才云集的天字班里的教谕之一,他时常能讲出发人深省的经义,所以学生们都十分喜欢听他讲话,唯独李苦,不是睡觉就是调皮捣蛋。这不今日又在课上睡着了,呼噜声打得震天响,打断了班昭的讲课。
坐在李苦旁边的白星有些难为情,连忙扯着李苦的衣服,试图将他唤醒。
“不用叫醒他了。”班昭微笑着阻止,“这小子昨夜跑去我那里偷酒,喝到天光将明,今日不缺勤,能来上堂已不易,就让他睡吧。”
酒就这么好喝吗?白星奇怪地想着。
其余的人,包括姬破虏在内,都不免有些嫉妒李苦的待遇,这可是昭夫子的课,整个学宫七万多名学子能求得昭夫子上一堂课,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怕是他们天字班,每三日也才得一堂课,多了还没有。而这样的昭夫子,居然如此偏袒一个学生,叫他们怎能不有别的想法。
姬御宇比李苦还小两岁,其时还是锐意无限的风华少年,当即不服地叫起来:“昭夫子偏心,我前次因伤缺席,您可是派了助学来把我好一通教训!李苦这小子当堂睡觉,藐视师长威严,简直视‘尊亲法纪’如无物,这样的学生如不好好教训,夫子的威严何在,学宫的颜面何在!”
班昭笑道:“殿下言重了,老夫是派助学去送笔记,哪有任何关于教训的只言片语。至于李苦,诸君若能像他一样准确完成老夫的课题,便是全年缺勤,又有什么妨害呢?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我们接着方才继续讲,哦对了,老夫讲到哪里了?”
“形而上者为道,形而下者为器。”白星小声地提醒。
“对,这句话的意思已经解释过了,那么假如将其继续延伸,这句话还有劝告的含义。劝告什么呢?夫立于天地者,上而等形不器,就是劝告诸君不可满足于一技之长,应通晓古今,博采众长,那样无论到了哪个位置都能胜任,修行者尤其如此,望诸君时刻记得,修行者不器……”
两个时辰的课时逐渐溜走,班昭讲了两个时辰,
李苦就睡了两个时辰,到了下学还不醒。
昭夫子已离去,班内众学子也一一起身准备告别,姬御宇来到白星的课桌旁,彬彬有礼地道:“今晚宫中有从东海运来的鳕鱼,错过今日就吃不到了,在下想请白星姑娘赏个脸,进宫吃个便饭如何?”
“我倒是不曾听说有鳕鱼运来,太子好口福啊。”姬破虏也走过来,向白星笑着说,“不过白星姑娘,宫中宫禁森严,一不小心就会行差踏错,你这样随性洒脱的姑娘,还是跟我回穆王府喝个粗茶吧。”他因三等真名得了封王,但是赐下的王府却很粗陋,被嘲笑是破落王。
其余学子半数是权贵出身,他们也都被白星深深吸引,毕竟学宫里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人美心善天赋才情又都极高的姑娘了。只是他们又哪敢跟这二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