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徒悲壮
太叔延略一迟疑,掏出个小瓶递向阿鹿,客气道:“这是专治箭伤的良药,还请小兄弟为裴老先生搽抹。”
裴化坚忖度:“白教又有甚么宝物?孟氏家族居然倾巢远行,还动用了弓弩手……许是舍利子一类的破骨头罢!刻下我已成俎上肉,正值山高水低,他们必定自恃身份,不会用毒害我。”
出指封住了期门、神封、灵墟、天池等诸穴,使鲜血缓流,又想:“况且我早已死过一次,这条命还给萧前辈,岂非快哉?”一笑道:“鹿老弟,咱不能辜负人家的美意,你帮老哥哥涂药罢!”
阿鹿接过小瓶,按裴化坚所言敷药,流血立止,即刻为他裹扎停当。
裴化坚引目遥望峰顶,忍痛道:“裴某是去过北邙山,当时就想找这两样东西,可惜翻遍了皇室冢园,王侯公卿的大墓,都没有现一件,至今仍入梦存想,兀自耿耿于怀!”豆大的汗珠已从额头滚落,脸颊又是一阵抽搐。
阿鹿心道:“阿伯是好人,他到坟墓里找东西,一定是帮助穷苦人家。”
太叔延道:“墨玉蝉和龙槎杯乃先父收藏之物,如果尊驾能设法归还,小可感戴莫名,尚请裴老先生成全!”心里猜测:“老贼再次痉挛,怕是撑不住啦。”
裴化坚脸色苍白,淡淡道:“大管家因良药而得实言,并不吃亏,若已认定我们得手,也亦无不可。”寻思:“太叔延匪号‘长臂人’,胳膊怎比常人还短?”
太叔延道:“三位专意为此奇珍而上北邙,岂有空返之理?莫讲冢内杳无尸灵,而且玉婵、银槎又是死物,难道会徒生一对翅膀,自己冲出坟头飞走了不成?便是黄口小儿也不相信,况他人乎!”语气不紧不慢。
孟朝阳突然扬声道:“管家何必盘根究底?老贼皆乃欺人之谈,无须浪费唇舌,赶紧打他上路,一出多年的怨气罢!”
太叔延登即掉头,腰身微屈道:“多谢公子玉成之恩,老奴终无所憾!”转背挺直了腰杆:“裴三爷既然不肯归还,小可也仁至义尽了。你身负箭伤,可以先行出招,若是赖着不动,坐死莫怪!”
阿鹿迅又抓起无羽箭,挡在裴化坚身前,大声道:“你别过来!”
裴化坚道:“兄弟拉我一把。”阿鹿紧盯太叔延,退到裴化坚旁侧,单手将他搀起。
太叔延道:“一个盗墓贼而已!这位小哥撒手不管,或许还有离开的机会。”
阿鹿道:“阿伯是好人,他不是贼,你们才是坏东西!”
裴化坚神态平和道:“老哥对你好,所以你说我是好人,但我受人所托不必承情。然而老哥哥掘坟取宝,人家自然要骂盗墓贼了,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也不解气,孰好孰坏,难以分得清楚啊!”手掌轻轻一推阿鹿:“你站到一旁,他们暂时不会对你下手,将来想法子逃出去罢!”
阿鹿刚要张口,孟克倏地弹出一枚铜钱,击中他晕穴。阿鹿身体一歪,人事不省了。
裴化坚顺下阿鹿的身子,叹道:“天意,天意呀!”
太叔延道:“敝上不想听人啰唣,裴先生请。”
裴化坚道:“大管家先请!”
太叔延握拳举步,立显武林大匠风范:“如此搀越了!”一拳朝裴化坚左胸直直打去,十分的缓慢。
裴化坚见他拳势徐缓,岿然不动,陡会真气于右胸,心道:“鬼门关咱俩做个伴罢。”
太叔延出的右拳临近裴化坚胸前一尺,手臂骤然暴长了倍许,从上臂、肘窝而至腕骨,刹那间由粗变细,拳大似铁钵,嘭地击中了对手的左胸,传出胸骨折断之声。
但见裴化坚被击飞的同时,他巧借太叔延一拳之力,两枚箭头也自伤口猛烈迸开来。连带皮肉以及包扎的布条,真比弓射还快,噗噗撞上太叔延的左肩胛,二人全都仰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