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栏头吃洋芋汤
吃,汤酸鲜辣咸香,诸多神农架高地的味道烩成一锅。洋芋片有一种绵脆之感,与汤一道喝,这洋芋片被做成了菜一样的主食,还是主食一样的菜呢?
山上人家,这么多人都在吃,吃得十分静,我感觉他们都在看我,抬头看时,都是一双双陌生又亲切的眼睛。屋外偶有牛叫声,余家养了五头牛。晚风凉了,沁凉的山风无边无际,弥漫至农舍。他们均已穿了长衫,唯我一人穿的短裤与t恤。我感觉到凉,然喝洋芋汤又从心中热起。岁月这样宽阔无涯,人生的足迹抵达无限辽远,有一种洋芋汤在生命里荡漾,肖家山上空一轮孤悬的月亮,我们像栖憩在宇宙最静谧的一角。
很久远的美食罢,它可以抵达明朝,洋芋这种茄科植物,从1650年传入中国,只有大山和明月比它来得早,在牛栏头幽静的山谷,依稀的山雀的夜啼,还有观音河之源的水声,加上踪峡口神秘的雾,这里的锅子还煮着酸菜和腊肉,碟中有清炒的鸡蛋,有麻豆,还有一种酸萝卜。洋芋汤,如此的一碗神农架汤,拿到北方,它便是一碗烩菜,在地老天荒的原始森林的峡谷,我的额头沁出许多汗珠。
大约6小时的山道与河道交换的行走,我的食量被无限的放大,猛烈地以吞饮的姿态喝下二碗洋芋片,始端起汤妈妈给我备的包谷酒,复细细地品饮。包谷酒兼具神农架森林中的清烈与温馨,它有一种静谧的神秘之美,像幽谷飘逸的萤火,一缕淡蓝的清芳,渐至细缓地溢出丝丝焦香。它用原始的工艺酿造,我在地质队时常迷醉在这样的工艺之中,思想如飞舞之蝶,飘零在山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