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三十年前,我是风流帅
送给潘大临的作品。其实,在男尊女卑的宋代,男人逛青楼不但不会受到谴责,反为会受到追捧,连当事人都要为此大书特书一番。苏轼自己家里也养着好几个小妾,后来贬官黄州,小妾养不起了,又卖掉了好几个。这事若拿到现在,别说狎妓了,光是重婚罪和买卖人口罪,就够苏轼坐十年牢了。若追究那白马换春娘,就是人命案了。
这首词是写给进京赶考者的。这个潘大临,就是写“沙明拳宿鹭,天阔退飞鸿”的那个潘大临。词里的“潘郎”就是拿潘大临来比潘安,“又是何郎婿”,是说,潘大临是何家的女婿。潘大临的母亲姓何,大概潘大临的妻子是自己的表姐妹,故称“何郎婿”。至于潘大临帅不帅,俺们不知,但是苏大胡子对自己三十年前的风流韵事颇为自得是肯定的。
二是“空冀北之群”,典出韩愈《送温处士赴河阳军序》:“伯乐一过冀北之野,而马群遂空。”意思是说,伯乐精通相马,遇见好的就取走,到最后,马群中就没有好马了。
苏轼家有数妾,南迁时,都遣的遣,卖的卖、那么,东坡以春娘换马就再正常不过了。当时,一匹马的市值甚至比一个女人还要高。蒋姓公子愿意以马换人,也是真动了心,出了高价的。据说,朝云也在被遣散的名单之内,朝云认为苏轼小看了她,据理力争,这才留了下来。这春娘性子也是烈了一些,苏东坡也不是狠心之人,大概只要春娘愿意,他也会一路带到黄州的。东坡卖的何止是婢妾,就是连他自己,也是朝不保夕的命运。错就错在,他不该买来这些可怜女子,害了人家终身的幸福。
苏轼欣然答应,让李琪为自己研磨。研好墨,苏轼挥笔写道:“东坡七岁黄州住,何事无言及李琪?”我在黄州住了七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念叨过李琪呢?写完这两句,就放下笔同客人谈笑起来。李琪等得着急,但苏轼谈兴正浓,也不好打扰,便只好等着,眼看杯盘狼藉,酒宴都要散了,李琪只好硬着头皮说:“大人,请您把这诗写完吧!”苏轼大笑说:“你看我,光顾了说话了,忘了这事了。”又拿起笔补了后两句:“恰似西川杜工部,海棠虽好不留诗。”大家都拍掌叫好,又狂饮了一会才尽兴而散。
坡公又有婢名春娘。公谪黄州,临行,有蒋运使者饯公。公命春娘劝酒。蒋问:“春娘去否?”公曰:“欲还母家。”蒋曰:“我以白马易春娘可乎?”公诺之。蒋为诗曰:“不惜霜毛雨雪蹄,等闲分付赎蛾眉。虽无金勒嘶明月,却有佳人捧玉卮。”公答诗曰:“春娘此去太匆匆,不敢啼叹懊恨中。只为山行多险阻,故将红粉换追风。”春娘敛衽而前曰:“妾闻景公斩厩吏,而晏子谏之;夫子厩焚而不问马,皆贵人贱畜也。学士以人换马,则贵畜贱人矣!”遂口占一绝辞谢,曰:“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今日始知人贱畜,此生苟活怨谁嗔。”下阶触槐而死。公甚惜之。
苏轼在黄州期间,在宴会上喝到得意处,便不免诗兴大发,醉墨淋漓,写完了就赠送给歌妓们,谁都送到了,就是没有为歌妓李琪写过只言片语。苏轼即将离开黄州去汝州的时候,州里为他饯行。李琪知道不能再等了,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于是,拿了围在脖子上的丝巾,请东坡题字。
妓女的命运不由人,但宋代的官妓好歹还有法律保护着她们,官员不得随意处置,而那些被有钱人花钱买回家去的侍妾婢女的情况就更悲惨了。明末冯梦龙编的《情史类略》记载:
“花枝缺处留名字”,就是“点花牌”,青楼妓女将自己的艺名写在花牌上,若被邀请外出侑宴,邀请人的名字也要写在花牌的空缺处。想想看,如果某妓女的花牌上留下苏轼的大名,那该有多风光呢。
万事伤心在目前,一身垂泪对花筵。
黄金用尽教歌舞,留与他人乐少年。
苏轼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