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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定风波序:王定国歌儿曰柔奴,姓宇文氏,眉目娟丽,善应对,家世住京师。定国南迁归,余问柔:“广南风土,应是不好?”柔对曰:“此心安处,便是吾乡。”因为缀词云。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时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炉上煮着茶,雾气熏着她的脸,她没有抬头,脸上恬淡得看不出悲喜。

    可见王巩当日是何等风光,又是何等的风流得意。

    她张开红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唱起自度的清歌,像一阵清风吹起,吹落漫天雪花,使炎热瘴毒的岭南变作清凉世界。

    我想,大概岭南的日子反而更适合柔奴吧。

    “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这句话是给苏轼当头的一喝。这几年,他在岭南过得凄苦,有过快乐,也有过这样那样的怨苦,曾耕犁于东坡,也曾以“一蓑烟雨任平生”而自得,靠着信念的力量走过风雨。他以为自己是真正的胜利者,他赢了风,赢了雨,赢了自己。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却只用这淡淡的八个字,完成了这次生死攸关的考验。

    清凉的不是岭南的天气,是听歌人的心啊。

    王巩是个美男子,白玉无瑕,一副贾宝玉的身子骨,他又多情,因着卢仝的《与马异结交诗》里那句“白玉璞里琢出相思心,黄金矿里铸出相思泪”之句,苏轼便称他为“琢玉郎”,琢玉郎便是有情郎的意思。

    她原不过是名一歌妓,在京城,任王巩多喜爱她,也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又不懂得去争风吃醋,只有一个人伤心的份儿。王巩被贬谪后,家奴歌女纷纷散去,只有她愿意随他远赴岭南。王巩自然感激不已,只有加倍地对她好。

    这样的日子没有忧愁,没有计较,没有通宵达旦的应酬,有的只是心安。岭南有什么不好?别人能待的地方,自己有何待不得?说富贵,她不曾有过真正的富贵,主人赏下的一袭裙,她细细地缝,密密地绣,却不是穿给自己看的;说安逸,她周旋于男人之间,曼舞轻歌,通宵达旦何曾安逸过?她活着,所为不过是一袭衣、一碗粥饭而已,所以,岭南的生活,对柔奴来说,和在京城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柔奴的智慧是不需张扬的。她说,此心安处,便是故乡,这安处,便有生死全然不怕的味道。就是死,我也是带着笑安稳地归去,哪怕外面风骤雨急。她不需要像苏轼一样,有了感悟,便急于立论,是个不立文字的主儿,要不是苏轼无意中记下了她说的这句话,宋词的故乡里便少了这样一句禅语。

    仿佛是居家的小妇人的口吻,仿佛是修行多年的得道高僧的禅悟。她淡淡说来,似乎在说窗外的一阵风、一朵落花。

    王巩是宰相王旦之孙,字定国。苏轼在徐州做官时,他带着一车家酿的美酒和三个爱妾英英、盼盼、卿卿,兴师动众地来找苏轼玩。苏轼站在黄楼(苏轼在徐州的居所)高处,俯眺王巩携带一群“梨涡美女”下险滩的情景,只能用壮观来形容。

    这首词是苏轼写给好友王巩的歌妓宇文柔奴的,东坡因“乌台诗案”牵连了众多亲朋好友,其中属王巩被贬得最远,日子最难过。

    苏轼说柔奴“眉目娟丽,善应对”,只用“娟丽”二字形容,说明她的长相应该是端正的,非极美的,也并非那种特点突出的,放在人群中,她绝非主角,但细细去寻,十个男子有九个会愿意将她娶回家中,天生的老婆脸,让男人感到安心的主儿。她不活在别人的眼中,只活给自己看。她爱得执著,却并不热烈。大概,这也正是王巩只带了柔奴随去岭南的原因吧。

    “万里归来颜愈少”,从岭南到京城,万里之遥,一路上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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