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真假消息
挛鞮希都日古又将严厉的目光看向另一名探马,喝问:“刚才的问题,你探得了吗?”
那名探马早吓的汗流浃背,目现慌乱,摇头否认。
赫连哈尔巴拉偷眼看了一下头曼单于,见头曼单于面无表情,正在作沉思状,觉得有机可乘,立即沉下脸来,冷笑一声,喝道:
“你这两名探马,什么都没打探清楚,怎么便说东胡要与我匈奴开战?单于何等英明,岂能轻易听取你们的谎言。”
赫连哈尔巴拉又转向头曼单于,小声说:“单于,这探马所言,与我们此前得到的消息如出一辙,又什么都讲不清楚,难道单于不觉得奇怪吗?”
挛鞮希都日古已听出赫连哈尔巴拉话中的含义,立即瞪起眼睛,厉声呵斥探马:“你们是不是受人唆使,让你们用假话来蒙蔽单于?快说,是谁派你们去东胡的?”
两名探马被反复呵斥,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哆嗦着答道:“是王子冒顿派我们去的。”
挛鞮希都日古还要喝问什么,头曼单于挥了下手,让两名探马退了出去。
头曼单于已没了食欲,面色凝重地坐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挛鞮希都日古小声对头曼单于说:
“冒顿有些杯弓蛇影了吧。前几日我带他去认识千户长们,他逢人便说月氏国和东胡要与我匈奴开仗,千户长们都笑他神经过敏呢。千户长们哪个不知月氏国国王和东胡大人都是单于的手下败将,他们讨好单于都来不及,哪敢与我匈奴开仗?探马所言恐怕不实。”
看到头曼单于仍不言语,而赫连哈尔巴拉在用眼色给他下达指令,挛鞮希都日古接着说:“私下里,千户长们都在悄悄议论。”
头曼单于怔了一下,盯着挛鞮希都日古,问道:“他们议论什么?”
挛鞮希都日古脑子一转,哈哈大笑起来,说:“希都日古信口胡诌,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挛鞮希都日古越不说,头曼单于越想知道人们究竟在议论什么。
看到挛鞮希都日古犹豫再三,头曼单于怒道:“你道是说呀,干嘛吞吞吐吐的。”
赫连哈尔巴拉淡淡地笑着,说:
“单于整天忙于国事,根本抽不出时间到龙城外走动。总管在城外听到了什么新鲜事,也让单于和我分享一下嘛。单于非常想知道民间是怎么议论龙城的,总管你就讲一讲吧。”
挛鞮希都日古立即收起了笑容,压低了声音,迟疑着说道:
“那些千户长们议论,冒顿王子对单于另立呼德为继承人有看法,便编造战争谎言混淆视听。
“只要匈奴集结军队,单于年事已高,呼德还小,冒顿便会成为军队的真正统帅。
“到时候,冒顿一定会名声大振,又握有兵权,连单于也要瞧冒顿的眼色行事啦。”
头曼单于的心被咯噔撞击了一下,面色立即严肃起来,也不说话,起身走出了宫室。
其实,尽管赫连哈尔巴拉和挛鞮希都日古吆五喝六地将探马喊喝的头晕转向,头曼单于的心里却隐隐感觉到探马说的是真话。
一旦东胡真的在备战,而我匈奴丝毫没有准备,那可是要吃大亏的呀。
原来,头曼单于的这种感觉来自独孤敖嘎。
独孤敖嘎回到龙城以后,曾与头曼单于有过一次长谈。
独孤敖嘎谈了自己对月氏国和东胡是否要对匈奴动手的看法,谈了对冒顿的印象。
独孤敖嘎是头曼单于最信任也是最尊重的人,独孤敖嘎的话,头曼单于自然相信。
两人反复分析,最后决定,等派往东胡的探马回来以后再作判断。
他们俩都认为,月氏国备战是真的,因为给月氏国下过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