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舒抬起头，一个个看过去：“你们，谁来？”

    安静片刻，还是桑站了出来。

    她低身一礼：“您在此战中胜出，我亦沾光，因此成为主魂，那就由我来吧。”

    “好。”

    谁来，陆明舒并不在意，只要肯就行。

    桑一振袖，方才化出的千余个精魂之影，一个个向她投来。

    每投一个，桑的身影就凝实一分，慢慢的，她身上的生气越来越浓，最后一个消失在她身上，桑的气质已经完全变了。

    “桑，或许，应该唤你建木？”

    分枝合一，可不就是建木了吗？

    桑轻轻柔柔开口：“不管是桑，还是建木，都只是个名字，您愿意叫什么都可以。”

    陆明舒点点头：“你从哪里开始？”

    “既然你们到建木，那就从建木起吧。”桑停顿一下，“方才你们问，洪荒之战，是否与我们有关，我的回答是，有关，也无关。”

    不等他们发出疑问，桑就继续下去：“灵丘之上，都广之野，有通之树建木，众神缘自上下。正如你们所，远古的洪荒，建木就生长在古界，各界生灵，借建木通行。我们是通梯，也是跨界桥。”

    “初时，各界相安无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了龃龉，初时只是某些界存在摩擦，后来战火扩大，竟然蔓延各界。”

    “我们号称神木，却不懂人心。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和平的诸界，被战火覆盖，到最后无法制止，生灵涂炭，熟悉的一切毁于战火。”

    谢星沉笑了笑：“多正常的事。人的本性是掠夺，各界资源不同，定然会产生摩擦。”

    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认真地问：“那么，这种情况，您认为，最好的处理方法是什么？”

    谢星沉懒洋洋地道：“打就打呗！生存与掠夺，都是人的本能，最终他们会自己找到一个平衡。如果找不到，那就是他们活该灭绝。”

    荀子宁想了想：“你这话有点意思。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或者物竞择，最终留存下来的，便是最合适。”

    桑又望向陆明舒：“您觉得呢？”

    陆明舒淡淡道：“他们的，既有道理，也没道理。”

    “哦？”

    “物竞择，确实能找到最合适的方法。但，要付出的代价太惨痛。于地而言，消失的物种固然不可惜，对这个物种而言呢？”她笑笑，“如果不涉及自己，世界毁灭，也能当成一场焰火欣赏。可若关系己身，那就是大的事了。”

    桑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

    “努力，当然没有错。不做，又怎么知道不能省却那些残酷的牺牲？”

    桑笑：“果然，人的想法也是大不相同的。”

    不等他们发问，桑就继续道：“一切发展到不可收拾，我们内部也有了不同的声音。为什么我们不能制止？到底什么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建木的存在，到底应该不应该？各界究竟分开为好，还是合一为好？”

    “建木是母树，各个分枝都有自己的精魄。我们达不成统一的意见，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最终，我们决定开启这样一个赌局。”

    “各分枝化为轮，择人而寄生？”

    桑点头：“轮，其实是一个型世界。我们择取各种各样不同的人，有实力强大的修者，有不值一提的贩，由他们来组成一个相对真实的世界。然后，借由我们与各界相通，看看最终会衍化到什么地步，是不是还是要以大战告终。”

    槐中客终于插了句嘴：“可这大战，不是你们引导的吗？荒域，追杀者，迫使我们进入最终的角逐，成为胜者才能活下去。”

    “对。”桑承认，“我们分开来，都是无辜的，每个轮，只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