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埋伏
。
而刘启也从此有了他此生最大的仇家。
这一次结怨最终酿成了景帝朝最大的祸乱。愤怒与仇恨相互裹挟,搓成那名为“矛盾”的引线,它埋伏千里,直待时机成熟时被火药点燃。
刘启即位后,有一个人挺身而出,撺掇自己的学生在刘濞的创口上撒了把盐。
晁错,这个满腹心机,一心想着实现法家专制的帝国臣子,早该从刘启幕后现身了。刘启仿佛是一只提线木偶,晁错提着线隐藏在帝国的权力中枢已经很久、很久。
晁错是颍川人,早年曾跟随轵县一位叫张恢的人学习申不害、商鞅等人的刑名学。他有两个很牛的同学,一个跟贾谊是老乡,是洛阳人宋孟;另一个则是刘礼。史书并未记载宋孟的作为,至于刘礼,此人乃是楚元王刘交之子,后来在吴楚之乱平定后被封为楚王。
学成之后的晁错就成了刑名学研究的专业人才,紧接着又通过了太常寺的研究生考试,成功进入太常寺工作,从此成为社会科学国家队中的一员,担任太常掌故一职。
晁错一开始是以学者的身份登上历史舞台的。
刘恒在位的时候废除了挟书令,按照中央的部署,各家思想、各种典籍都应该有专业的学者和研究者,当时整个国家研究《尚书》的人很少,照现在话说,有关《尚书》的学术研究在当时是一门“绝学”。朝廷只听说济南郡有一个叫伏生的人精通《尚书》,曾经担任过秦朝的博士官,是个资历很老的高级知识分子,可惜此人年龄已经九十多岁了,骨头老得都快散架了,不可能再让老爷子千里迢迢跑到大西北。
朝廷需要选一位潜力巨大的青年学术骨干跟着老先生去学习。
好运气降临在了晁错身上,由于太常(主管国家学术、宗教事务)的举荐,晁错顺利被派往济南,成为了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负责人,结项后作为一位高水平的学术人才直接升入了经学国家队,同时还有了在皇帝面前尽情发言的特权。
学成归来的晁错整个人都显得气度非凡,说话常常引用《尚书》的句子,明显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从头到脚学者范儿浓郁,这就使得刘恒对他十分欣赏。晁错很快就相继被任命为太子舍人、门大夫、太子家令,负责教导太子的学习,成了太子的老师。太子舍人掌管太子侍卫工作,秩二百石。门大夫是太子家的守门官,可别小看这看门大爷的闲职,秩六百石,而且有许多和太子亲近的机会。太子家令就是太子的大管家,秩八百石,太子的日常生活从此基本上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晁错在文帝朝时就已经表现得十分强势了。
晁错的学术思想就是以申商刑名为根,以儒学为枝,骨子里是法家作风,面子上要维护儒家的斯文,他以法家文化滋养儒家文明原本就具有的专制色彩,把儒家的治国之道引向了“儒法家”王霸杂糅、推崇专制这一极端。
由此我们可以想象,晁错调教出的学生会是什么样子,这个虚伪、善于掩饰,外表与人和气,内心将人拒之千里,看起来很和善,背地里很阴险的人……
对,这不是别人,正是汉景帝刘启,那个人格分裂症患者。
刑名学和法家思想本质上是为了满足专制者权力膨胀的欲望,同时还教会他们如何去控制自己的下属与百姓。这在如今根本是拿不上台面的内容,但在古代却是每一个皇帝的必修课,所谓“帝王之术”是也。
刘启听晁错讲课很兴奋,觉得口才极棒的晁老师处处都说到自己的心坎上,仿佛就是自己肚里的蛔虫。刘启对自己的这位手下很是满意,常常称呼晁错为“智囊”。
晁错是骨子里的法家,这就注定了他要与朝廷上那些讲黄老之术的大臣们不和,晁错的内心一直有一个大计,这个大计在他心中埋藏了很多年,埋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