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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倾之时,李明瑞死里逃生;俞作柏泣吟“顺治皇帝出家偈”
么都不是了,什么都没有了!广西已不再属于你,南宁已不再属于你,就连这座宅院,这幢小楼,甚至连你躺卧的这把椅子也不再属于你了!

    哦,他嘴唇嗫嚅着,腮边挂着一颗黏稠的东西,凝滞不动。细听听,他究竟哼吟的是什么——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江山一局棋。禹开九洲周伐纣,秦吞六国汉登基。古来多少英雄汉, 南北山头卧土泥。我今撒手出家去,兔走鸟飞各东西。

    啊!多么熟悉,多么体恤,多么令人慰藉了悟的醒世偈语!这就是顺治皇帝出家偈!

    罢,罢,罢,作为一国之君的爱新觉罗·福临,早把朝纲看破,撒手出家,脱下黄袍换了一身袈裟。你作为一省之主的父母官又有什么想不开呢? 常言说,三贫三富不到老,十年兴败多少人。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啊!

    他哼吟着顺治皇帝出家偈,一种悲戚的宿命感使他从万般颓丧的思绪里得到一缕自慰的解脱。

    哦,何止是顺治皇帝呀,明代建文皇帝被其叔朱棣夺位后,逃出南京,削发为僧,漂泊到这南宁城郊的宝华山应天寺隐居多年。现今仍有那寺门楹 匾为证:秀出城南号宝华,翠薇深处纳僧家。

    想到这里,充塞在他胸隔里的失意、落寞、感伤和烦恼似乎都已烟消云散。

    他点上搁置在烟缸里的半截雪茄,慢慢地吸着,脸上便浮现出一丝平静与祥和。

    “裕生他有消息吗?”他突然向悄悄走进来的陈豪人发问。

    陈豪人摇摇头,没有作答。

    “裕生……裕生……是哥害了你呀!哥对不住你 ”他从躺椅上撑起身子,声音哽咽地哀吟着,痛悔莫及地拍打着椅子的扶手,身子颇了颤又像半截木桩倒了下去。

    “俞主席,你多保重身体,还是睡一会儿吧。”陈豪人轻声地安慰道。

    “别叫我主席了我现在只是一介草民,斗败的鹤鹑打赖的鸡 ” 他躺着仰着脸,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好像那上面影现出一个垂视万方的上帝, 他在对上帝倾心诉说。“不知裕生是死是活,我睡不着啊! ”

    声声好悲凉!

    当俞作豫陪着李明瑞、邓斌、李谦等人跨进门时,俞作柏两眼猛睁,“腾——”地一下身子像被弹簧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啊!裕生!”他一把抱住李明瑞的胳膊,惊喜得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明瑞两眼湿润,一身泥浆,看上去很狼狈:“要不是李谦副大队长率弟兄拼命相救,要不是曾魁为我当替身以死换下我的命,我今天就回不来了 ”

    俞作柏捶胸顿足,痛悔难抑:“都怪我瞎了眼!瞎了眼 ” 他走过去紧握住李谦的手:“仲武老弟,搭救之恩,来日相报!” 他又握住邓斌的手,极为内疚他说:“邓贤弟,真悔当初没听你和诸君净言相劝,深感愧疚啊!”

    邓斌说:“俞主席,事情已经过去了,让我们从头开始,东山再起!”

    李明瑞说:“幸亏邓代表他们深谋远虑,巧作安排,不然,我们这次讨蒋会落得更惨,非但东山再起无望,恐怕就连一块容身之地也难找到了。”

    邓斌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针已指向凌晨4点,于是对俞作柏说:“吕焕炎率部正向南宁开进,他恨不得马上接你的职位,取而代之;杨腾辉和黄权也率部逼抵南宁,形势十分严峻了。”

    俞作柏懊悔地摇摇头:“看来,我等在南宁呆不下去了 ”

    邓斌说:“我们决定由裕生兄和作豫同志率警备第五大队和教导总队一部护送俞主席去龙州。”

    “那你们呢?”

    “我们随警备第四大队和教导总队一部去百色。这就是说,我们要在左、右江地区重整旗鼓开辟新的天地。俞主席意下如何?”

    “好!好!真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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