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代表在全州出走
就,才能得到才能实现的啊!却没有想到开局不利,连连受挫, 这大概就是“命厄运蹇”之说吧?当然,“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者是不相信这个,但惨痛的事实不能不使他有点相信。
他明白,自从河池出发,打长安攻城失利后,他的中央代表的权威已经开始产生根本的动摇。无条件无保留地支持他的大概也就是陈豪人和龚鹤村,而陈豪人这位年轻的军政治部主任虽然当了兵委书记,但在军事上是无足轻重的。自打武冈失败,龚鹤村已开始转向,有时总眯起眼睛瞧他,眼神里隐含着一种酷似上当受骗后的悔恨之意。
他本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把一切挫折看成意外的客观原因。但这时他稍稍有所顿悟:自以为是,自行其事,这是一般人常犯的错误,或者叫着通病,被这种错误或通病葬送的不仅是一般常人,而且还有许多伟大的人物。他把嘴绷得紧紧的,只有洗耳恭听大家滔滔不绝、多是批评甚至指责他的发言,他好像是一位列席会议的代表,又好像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他的心情处于极端复杂的状态,泛起一缕不可言状的失意、空虚和沮丧。
“邓岗同志应该对七军受到的损失和挫折负责任!”龚鹤村的发言火药味极浓。
“现在看来,我们撤离右江根据地是个极大的错误!我当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在此我做深刻检讨,我提出辞去兵委书记的职务 ”陈豪人又习惯地摘下近视眼镜擦来擦去。
李谦、许卓、余惠等委员的发言也火力十足。
邓岗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他无法排遣胸中的郁闷,也无法填补内心的空虚。他怀着痛苦的心情愤然离开会场,他那似乎再也沸腾不起来的血液里浸透了失意的悲凉……
会议最后作出决定:
一、放弃攻打柳州、桂林的任务;
二、迅速改变硬打攻坚的战略;
三、改变单纯军事行动为沿途发动群众,扩充队伍;
四、部队在全州稍事休整后,经湖华、江华出连州、粤北,至粤湘赣边与朱、毛红军取得联系。
会议还作出决定:撤销兵委。撤销对雷经天的一切处分,恢复其党籍。
清冷的月色给邓岗一种凄楚之感。他坐在荒凉而空茫的城垛上,对陈豪人说:“有时候,我觉得月色的善良温和像一个婉致的少女,而如今,这月色就仿佛一个年老的海盗,虽退守到这砖墙的角落,而他的眼睛冷森森地闪着幽光,手里还握着年轻时砍钝了的水手刀 ”
陈豪人听出了什么,便直白他说:“你的比喻看似优雅,却使人感到很冷酷。我在会上对你没有丝毫的恶意,我只是作自我检讨 ”
邓岗没有理会,继续谈他对“月色”的体会:“哦,那把水手刀!在夜幕下四处游动,终于把我的胸腹剖开,冷漠的月色夹着古旧的城他猛然涌进我的胸臆,五脏六腑纵是被扯碎,但流淌出来的却是鲜红的血 ”
陈豪人说:“是的,你来七军并没有错,只是随着时间、地点、条件的转移,我们执行中央的命令显然收获的不是成功啊!”
“也许,我根本就不该来。”
“也许,中央的决策确有失误 ”
邓岗怀疑地瞅了他一眼:“怎么,你由此怀疑中央?”
陈豪人脸泛愁云:“我只是私下这般琢磨,两年前,面对蒋介石的大清党和屠杀,中央上层不就出现过盲动冒险的错误吗?很快被纠正了。”
邓岗不置可否地沉吟了一声,然后又深长地叹了一声:“山重水覆,路途遥遥,与外界的一切联络全都断隔,中央一概不知七军的行踪和这里发生的一切 ”
陈豪人不禁惊异地问:“你想离开红七军?”
邓岗没有作答。
朦胧的月色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