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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人与人,是不同的
典疑难,先生必然次次如长考一般,悉心教导,唯恐出现丝毫偏差,其中一次,你知道我家先生想了多久,才给出他的答案吗?”

    崔瀺伸出一根手指。

    吴鸢尽可能往多了去想,试探性说道:“一个月?”

    这一刻,以清秀少年面貌现世的大骊国师,脸色古怪至极,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十年。”

    吴鸢咽了咽口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崔瀺重重呼出一口气,自嘲道:“故人故事故纸堆,花开花落花又回!

    这一切都无所谓了。何况不无所谓,又能如何呢?”

    崔瀺站起身,收起那股罕见的复杂情绪,对吴鸢说道:“今天让你来这里,是要你见一个人,我先忙点事情,你去门口等着。”

    吴鸢如获大赦,起身离开。

    崔瀺走到那个容貌精致的痴呆少年身边,蹲下身后,揉着下巴,像是在寻找瑕疵。

    暮色中,吴鸢带着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走入大堂,崔瀺这才站起身,对他们两人说道:“自己人,随便坐。”

    那人落座后,轻轻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英俊却病态苍白的脸庞,整个人精神气极其糟糕,像是身负重伤,咳嗽不断,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吴鸢脸色凝重:“观湖书院崔明皇?!”

    然后吴鸢迅速望向自家先生。

    崔瀺,崔明皇。大骊国师,观湖书院。

    难道?

    吴鸢头皮发麻,心头震动,开始担心自家能否活着离开这座宅子了。

    先生杀人,口头禅是按规矩办事。

    但问题是大骊王朝的练气士,几乎没有谁能够理解先生的规矩。

    就算是吴鸢这种嫡传弟子,也从来不敢认为自己真正了解先生的心思。

    崔瀺搬了条椅子到木讷少年身边,背对着吴鸢和崔明皇,笑道:“不用紧张,一位是我难得欣赏的家族子弟,一位是有望继承我衣钵的得意门生,所以你们两个不用猜来猜去,可以把事情往好处想。”

    吴鸢壮起胆子,问道:“先生出自崔氏?”

    崔瀺没理睬。

    崔明皇苦笑道:“师伯祖早就被崔家逐出宗族,还下令生不同祖堂,死不共坟山。”

    吴鸢脸色阴晴不定。

    始终没有回头的崔瀺笑着说道:“放心,这些腌臜往事,咱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一开始就知道的。

    对了,崔明皇,吴鸢接下来任何问题,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鸢灵犀一动,直接问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孔明之死,是先生的手笔?”

    崔瀺不愿意开口说话。

    崔明皇脸色如常,回答道:“孔明之前得到过一封密信,来自山崖书院,写信之人告诉孔明,他们那位自囚于某座学宫功德林的先生,真的死了。”

    吴鸢皱了皱眉头,这是他不曾听闻的一桩天大秘事,估计是只有儒家三大学宫和七十二书院的当家人物,才有资格知晓内幕。

    但是其它一些风言风语,吴鸢和许多出身世族的读书种子一样,大多有所耳闻。

    不过短短百年,昔年被尊奉于儒教文庙第四位的神像,先是从文圣之位撤下,挪到了陪祭的七十二圣贤之列,然后从陪祭首贤的位置上不断后移,直到垫底,

    在今年开春时分,更是被彻底搬出了文庙,不但如此,有人试图偷偷将其供奉在一座道观内,却被发现,

    最终被一群所谓的无知百姓推倒打烂,朝野上下,这位圣人的毕生心血,所撰写经典文章,一律禁绝销毁,所推行的律法政策,被各大王朝全部推翻,名讳从正史中删除。

    先是江河日下,然后日薄西山,摇摇欲坠,最后一夜之间泥牛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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