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病情很严重。你的车能先把孩子送到医院去吗?
郑先博微微一皱眉头,随即答应了:可以,那是美国大使馆的车,我去和他们商量一下。说完,郑先博便朝美国人的吉普车跑去。
何雪竹高兴地对车上的孙翔梦说:快下来呀!
孙翔梦把小华递给何雪竹,然后从车上爬下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何雪竹笑了:别哭了!这下孩子终于得救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前面的吉普车那儿,郑先博和依然坐在车上的武官商量着。武官的脸上再次堆满了傲慢的神情:孩子病得很重?
郑先博急切地:非常严重,需要抢救。
武官看他一眼:我同意让孩子和她的母亲上车,并且直接送他们到医院。
郑先博高兴地:谢谢你!
武官微笑了:不过,你就只有另外想办法回去了。车太小。希望你能理解。
郑先博不会不明白这是美国人又一次的轻蔑,不过他现在显然顾不上计较了,笑着点头说:完全没有问题。非常感谢!说着,他朝孙翔梦使劲招手,示意快过来。
何雪竹和孙翔梦抱着孩子跑过来。武官这时候下了车,有点儿绅士风度地主动打开了后面的车门,等候着。
黑乎乎的夜色中,一架中国空军的运输机停在云南境内靠近中越边界的一个简易机场跑道上。机舱门开着,舷梯也没有收起来。机舱中亮着灯,坐着二十几个身穿崭新空军制服的年轻人。这些军人看上去就与一般的中国军人不一样,没有那种土里土气的痕迹。他们上了飞机之后,已经等了好一阵,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
坐在舱门旁边的顾国松朝外面看看,回头对一个军人说:看样子是在等什么重要人物吧?
那个军人看看表,说:起码是个将军。我们已经整整等了两个小时了。
其他的军人们起哄地吹了一声口哨。
坐在前面的一个军官面无表情地回头说道:保持安静!
机舱里平静下来。这时候,顾国松看见有汽车的灯光出现在停机坪上,正在颠颠簸簸地朝运输机接近。过了一会儿,汽车在舱门前停下,一个军医和两个士兵从后面抬下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是郑明,他的上身赤裸着,厚厚的、浸血的绷带缠绕在他的胸部。郑明被抬上了机舱,担架就放在顾国松的跟前。两个士兵下去了,军医留在了飞机上。随即舱门关闭,飞机也开始缓缓发动。
郑明的伤势看上去不轻,不过他非常清醒。当他的目光和顾国松相遇的时候,甚至还努力作出了一个微笑。顾国松被这个微笑所鼓励,将身体伏向他,用还不太熟练的国语说:我们还以为是在等一个将军。
郑明再次微笑了,费劲地说:对不起,兄弟。
顾国松摇摇头,很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负伤?这里可没有日本人。
飞机加速滑行,在一阵剧烈地抖动之中,在茫茫夜色中腾空而起。
郑明看着一脸稚气的顾国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行刺汪精卫的那天凌晨,在秘密地点等待撤退的郑明和行动小组的其他成员得到了令人沮丧的消息:汪精卫并没有死。那个负责接应的越南人告诉他们,在大卧室里被击毙的是汪精卫的秘书曾仲鸣和他的妻子。行动一旦失败,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行动小组负责人只好命令立即撤退。郑明提议留下,再次实施暗杀,却遭到所有人的否定。等行动小组的所有成员都上了越南人开来的汽车,撤离河内市区时,警察已经封锁了所有路口。在行动小组负责人的命令下,汽车硬闯了一个哨卡,和警察展开了激烈的枪战。汽车冲过哨卡,却一头撞在公路边的一棵大树上。郑明身上几处负伤,但还是坚持着和其他人一起且战且退,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