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像笼里的鹰
梳理着他的羽翼,
准备迎接那飞翔的日子;
长期的幽禁呵,
岂能使反抗者的意志麻痹。
在铁窗里面,
无时不在磨利着斗争的武器——
用黄泥搓成的粉笔,
在地板上写出了讲义,
你,是学生,也是教师。
卡尔、
恩格思、
伊里奇、
约瑟夫
就像坐在身边,
同大家亲密地讲叙;
毛泽东的话呀,
又一遍在心里重新记忆,
再一遍在心里仔细温习。
寒冷的俄罗斯,
是怎样开遍了香花;
古老的中华,
怎样燃起了解放的火炬。
同敌人斗争的故事,
同自己斗争的故事,
一幕一幕重现在眼底,
像无数的火星
闪耀在这样漆黑的夜空里。
转动齿轮的
挥舞锄锹的,
摇弄笔杆和舌尖的,
趁着新建的花园完工之前,
你,向自己的弟兄,
裸示出深藏的灵魂和躯体,
看哪里还有暗迹,
看哪里还有污点,
进入那圣洁芬芳的田园地呀,
谁,好意思带着一身垢腻!
莫说包过脚,
老了便不能解放;
五十几岁的老大哥,
天天在读书、楔子;
还在梦里流尿的孩子,
也会用稚气的口语,
讲说革命的大道理,
描述新社会的美丽,
……
第一批24人被分别拉出去杀害后,渣滓洞内出现了短暂的平静,这是因为看守所所长李磊觉得牢里还有那么多人,照刚才一批批拉出去枪毙的速度,到第二天(28日)白天都说不定“处理”不完,于是他打电话给正在白公馆的雷天元求援。
那边的雷天元接到电话后,便带着便衣特务们和警卫部队往渣滓洞赶。这当口,渣滓洞才有了短暂的“平静”。
此刻,夜已深。雾气浓浓地笼罩在渣滓洞监狱的四周,老天还下着蒙蒙细雨。渣滓洞的牢房里,不管是反动派的看守,还是关押在牢房内的革命志士,此时此刻,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十分紧张,敌我双方都在密切注视着监狱内外的一切动向。
敌方以借“马上转移,要办移交”为由,强行用枪将所有在押人员集中到楼下的八间牢房,他们的意图很明确,一旦动手,“解决”得快些。“他妈的,要来接收白天又不来,深更半夜怎么移交嘛!楼上的人都下来,让那些龟儿子来点名。”为了掩饰假相,特务李磊装模作样地在监舍外破口大骂道。等所有“囚犯”下楼后,特务看守员们分头将楼上的“男犯”集中到楼下1—7室,“女犯”则集中在楼下8室,然后逐一把监房的门锁上。至于什么时候动手,得听上司命令。特务们时刻等待着上面的命令……
我方被驱赶到楼下的囚室的那一刻,多数同志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这是最后时刻了。“怎么办?横竖是死,冲出去跟这些狗日的反动派拼了!”有人握紧拳头,恨不得将铁牢的窗门上的根根铁条和枷琐砸个粉碎。是的,再不采取办法,恐怕只能让敌人屠杀了!怎么办?可又能怎么办呢?牢房像一只只铁笼,再勇猛强悍的勇士也只能如困兽一般……
“唉,什么时候天亮呀?天亮了,敌人就不敢胆大妄为地公开屠杀吧!”有人透过牢房的窗口,向天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