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捉虫)
子,很是满意这桩婚事。
不过冯承辉在孔明江跟前说不上话倒不是因为家世卑微,娶了贵媳。实在是他的官路太过坎坷崎岖,十八岁中状元,春风得意,进翰林院俢撰。
二十出头,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他人生四大喜,他一下子就占了两个。
后来能沦落到回京教书的地步,还是老丈人费了大力气,将他从一个偏僻的小县拉上来。
因着这份恩,冯承辉在孔明江面前从来大声说一句话,孔明江说什么都不反驳。
叹了口气,招手让章年卿过来,问他:“明年下场春闱,你有几分把握。”
章年卿看了眼父亲,反黠道:“我若没有把握,先生是不是就不把女儿嫁给我了。”一笑,两排白牙晃眼。
冯承辉乐了,没忍住在他头上摸了一把。指了指里间,“去吧,你师母有话对你说。”
这是看上的意思了。
章年卿忽然更紧张了。
依家中的长辈指点,里面明面坐的是岳母大人,屏风啊,窗子啊,反正总有一暗处藏着冯先生家的这位小闺女。
不过,听说他的小娘子今年才九岁。还是只知道玩乐的年纪,怕是不会躲在暗处偷偷的看了。
舒出一口惆怅,提了提神。大步进了屋子。
冯承辉令人温了两杯清酒,招呼着友人喝起来。边喝边聊,冯承辉问:“章兄,现在家中几个儿女?”
“三子一女,最小的女儿刚出生满三日。”
“哦?可是天德中榜那日生的。”章年卿,字天德。
“正是。也因着此故,给女儿取了青鸾的乳名。青鸾报喜,唉,我这儿子,可比我当年出息的多了。”
一句话说的冯承辉更惆怅了,他至今才得了一个女儿。独苗苗养在膝下,正是百般疼爱的时候。突然心肝宝贝就这么被她外祖父许了出去,冯承辉觉得肉都疼。恨不得没教过这个学生。
冯承辉在京府中学堂教书,闲暇之余还指导了几名学生课业。章年卿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那时章年卿长的瘦弱白净,个子也不高,在人群中并不起眼。还是个闷嘴葫芦,不喜与人交谈。
冯承辉对他印象并不深刻,掐指一算,章年卿至少在他膝下读了三年书,若是算上中学堂的日子,章年卿在他身边近八年,他对这个孩子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想而知,章年卿的存在感有多低。
人比人,气死人。
他中状元的时候,章芮樊还在勤学苦读求功名,一晃二十年,章芮樊从小小的汝宁府同知,一晃成为如今的吏部侍郎。膝下儿女双全,儿子还这般出息。
冯承辉叹了口气,掩下心头的那抹嫉妒。道:“章兄真是好福气,也算熬出头了。”
“唉。”章芮樊摆摆手,“那里是个头。老三还没娶妻,女儿还在襁褓中,日子还长着呢。”
冯承辉倒想有个儿子让他操心。
闲话不提,章年卿进了里屋之后,便看见笑吟吟的师母,穿着藏青色的褙子,手里牵的不是别人。正是年方九岁的冯俏,小冯俏穿着粉色袄裙,藏蓝色马面裙。玉濡可爱,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孔丹依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快,不是说人才来吗。想着昨夜丈夫愤懑不平的样子,原以为今天丈夫会好好为难一下。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把人放进来了。孔丹依推了推女儿,嬷嬷将冯俏带走。
“你是年哥儿吧。”孔丹依请人坐下。
“学生章年卿,见过师母。”
章年卿一抬头,孔令仪心里便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么黑啊。
可父亲挑的人,她又不好说什么。指望着丈夫说两句,冯承辉平日口若悬河,却一到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