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美人如舞莲花旋
顾仙佛回京之事,可大可小,再加上自从回京以后,顾仙佛比之从前也是收敛了很多,在顾府一直深居简出,所以这件事在有心人的刻意压制之下,并没有引发太多风浪,也就是街头巷尾的平民百姓议论一阵后,这点不起眼的风波就归于平静了。
长安是一座很有特点的城池,长安的百姓也是一群很有特点的人们,或许他们的地位不高,身份不尊贵,腰里也未缠万贯,但是他们对于朝政之事,却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热情。
在大乾,南人好文,北人好武,而处于南北交界处的长安人,则好谈朝政。
现在的皇帝陛下功过暂且不提,但是至少有一项是极其得民心的,那就是允百姓谈论政事,赞布衣抨击时事。在茶馆酒肆,很常见的就是几个汉子烫上两壶花雕,吐沫横飞的开始讲那个某某郡的太守,真他妈不是东西。
乾国立国十六年,现居于长安的百姓,大多数都经历过那一阵烽火狼烟的动荡时期,所以对现在的平安富足生活打心眼里满意。再加上大乾如今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国家,长安是大乾最富足的城市,长安人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
不过这种优越感并不可憎,长安人除了对朝堂之事不加避讳,对于外来人,也有着极强的热情和照拂,种种难以言明的特质融合在一起,就造就了这一群难以言明的长安人。
两个月的时光在街头巷尾的议论中悄然流逝,天气中的寒意也越来越重,冬至还有三五日便到,不知何时天空中开始零星的飘落几多雪花,富贵人家是喜欢这种寒冷天气的,要不然自己让下人早早准备好的貂就没机会穿出来了,而百姓则对寒意深恶痛绝,但除了把自家的炭火调得更旺一些,也没有别的法子。
这天傍晚,顾府后门以早已备好一辆低调且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
这当然不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戏码,因为驾车的是个精瘦的老头子,他姓徐,当年外号血手人屠。
在顾府养了一个多月,徐立也没见胖几斤,只是眼中的精气神,越发旺盛起来,今天中午,他接到了管家顾名的通知,所以早早就备好马车,悄无声息的等在了后院。
在西凉,他还可以磨蹭一下,跟公子开开玩笑,但是回到了长安顾府,他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每每想起顾淮那犹如富家翁的脸庞与和蔼的笑容,徐立就不寒而栗。
他当年曾经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杀的人数以百计,在道上也是烜赫一时,但是他杀的人乘以十,也不如顾淮这个书生手上一半的鲜血多。
没过一会,顾仙佛一身黑衫,平静的从后门走出来,环顾一圈后上了马车,随即从马车里传出一个地名。
徐立不敢怠慢,驾驭着两批骏马,向目的地驶去。
马车东拐西转,最后停在了听雪楼的后门,这里早已有面目清秀的小厮垂手而立,待到马车挺稳后,便服侍着顾仙佛从小路走了进去。
塞给花枝招展的老鸨几张银票,顾仙佛便带着徐立进入了四小花旦之一的燕飞鱼的闺房内。
能在长安城里的青楼内坐上四小花旦的交椅,十八岁的燕飞鱼自然有其资本,长相过人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的水蛇腰和胡舞,一旦舞动起来,可以称得上是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
顾家大公子来采花,燕飞鱼再清高也要舞上一曲,伴随着乐师宛转悠扬的胡笛声,眉目含春的燕飞鱼走到屋子中央,开始翩翩起舞。
一曲舞毕,顾仙佛看的心旷神怡,出手自然小气不了,几张银票下去,燕飞鱼俏脸上的笑容又加重了几分。
有幸观看这一曲胡舞的徐立已经很是知足,不待顾公子吩咐,自觉出门担当看门狗的角色去了。
轻啄一口清茶,顾仙佛微笑赞叹道:“美人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