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残肢断体,我就得猪狗不如?
“不是,满当当的十月怀胎儿!”医生说。
老三这下彻底傻眼了:“怎么可能嘛!”
“怎么不可能?”当晚,王家4个傻儿子回到家,把弄不懂的问題交给了老爹回答。王老汉抽着闷烟,头一斜,连瞪了几眼老三,瓮声瓮气地说:“都吃屎的?又不是猪,4个月就生崽了!”
“她娘的,老子把她宰了!”老三气得胸脯都要爆炸了,起身就往山下走。
“你给我回来!王老汉这回真火了,你个东西,你以为你值几个钱?想想,人家有啥大错?给你白生个胖小子,这是我们王家的厚福!厚福你知道吗?咱王家不绝孙了,你们的妈都会在九泉之下笑了……还愣着干啥?把家里的那只母鸡宰了给她送去!”
“我不去!要送你自个儿去…?”老三的嘴上还那么硬,不过语调却变了许多。
第二天,全家惟一的那只老母鸡没有被宰掉——这是王家全部的可用资产,4兄弟谁也没下手。
唉——傻喔!王老汉实在气过头了,最后还是亲手宰了那只母鸡。
第3天,他带着老四赶到乡医院。医生一见他们则急促地问:“产妇是不是回家去了?”
“没有,没有啊!”王老汉给搞糊涂了:“她明明住在你们这儿,怎么会回家呢?再说她是个跛腿呀!五六十里山路她能走得动嘛!”
“可不是,照理说也不会呀……”医生们面面相觑,谁也道不出个所以然。
王老汉的老三媳妇就这么着丢,而且是连同一个出生仅3天的婴儿一起丟失了,这对医院和王老汉家来说是个无法解释的谜。
山弯弯里的王老汉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死气沉沉,只是多了老三那叹不完的气……他真的想媳妇,有时想得好苦好苦。
“哥,有信儿了:有人见嫂就在我们山那边的一个村上……”一日,从外面收破烂回来的老四兴冲冲地给老三和全家人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没搞错?是我们家老三的媳妇?”王老汉似乎比儿子们更激动,生怕傻儿子弄错了事,一个劲儿地追问道:“她的腿跛的,你瞅见的女人跛不跛?”
“爸,我能错吗?她是披腿。还带着孩子没有?”
“带着,跟我们在医院见的那个胖墩一模一样”。老四边冲老三比画一边傻乐起来,“哥,我见你儿子了!”
“臭嘴!那不是我儿!”老三呸地朝老四吐了口痰。但谁都能看得出,老三嘴上很硬,心里却甜滋滋地向兄弟打听个没完。
“老四,你说说清楚:女人现在是带着孩子独住着,还是……”王老汉制止吵吵嚷嚷的儿子们,声色俱厉地继续追问。
“不是不是的,她、她已经跟别的男人了。”
“啥?你喷啥臭屎?”老三的话没完,拳头却已经落到了老四头上。
“哎哟哟……是跟别的男人了,那儿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她自己也对我这么说的呀!”看来老四没说傻话。
“她娘的她敢?”老三双脚连跺了好几下,直到最后两眼泪汪汪。
接下去是5条老光棍长久的沉默。除了王老汉吧嗒吧嗒地抽旱烟声和老三出粗气声外,这个山弯弯里的人家像断了人烟似的死气沉沉。
“明儿过山去把娃儿要回来,说啥那孩子是生在我们家的……”王老汉临进屋睡前发出一道垂死般的命令。
过一日,这个有着5条光棍的生活贫困之家,举家出动,翻越了3道山峦,走过了5道沟谷,终于找到了曾经当了他们家4个月媳妇的跛脚女人。
但人家不放人,更不准带走已经一岁的孩子。
瞧,我们是合法夫妻。人家拿出结婚钲书,上面盖着大红印章和一男一女的照片——那女人当然就是先前王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