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泪洒米苏拉塔
米苏拉塔这座城市对利比亚来说,其战略地位就像中国的上海一样。尽管它在利比亚排在首都的黎波里、班加西之后,是第三大城市,但自卡扎菲政权与班加西反对派的决死战斗开始之后,米苏拉塔便成为了双方争夺最为激烈的重镇。
稍稍有点军事意识的人都会清楚,这个距首都的黎波里215公里,与班加西同在苏尔特海湾的港口城市,在卡扎菲看来,如果能够保住它,反对派就别想摧毁的黎波里;同样,在反对派看来,要想推翻卡扎菲政权,米苏拉塔是第一个需要拔掉的“钉子”。
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在利比亚战局初期就预言:“如果卡扎菲想保住自己的江山,他首先会对米苏拉塔全力以赴地投入兵力。他对丢失班加西并不太在意,因为那块土地完全敌视他,只有米苏拉塔在他眼里才是重要的。他因此也不会轻易放弃,直到最后一颗子弹飞向他的脑袋时,他也会这样做。”
之后的局势证实了这个预言。
米苏拉塔的激战是必然的,几乎没有悬念。但人们没有想到的是,战争给这个城市带来的创伤之重则远远超出大家的想象。自20日开始,继班加西人拿起武器之后,米苏拉塔城内也出现了支持反对派的“自愿军”,而卡扎菲政权也不含糊,立刻派重兵剿杀。有市民看到从首都的黎波里连夜开来一队队军人,并且带有重型武器。反对派对这个城市的狂热进攻也是可圈可点,在他们完全控制班加西之后,第一个行动就是投入敲开首都的黎波里东大门的战斗。
对中国公民来说,这种残酷的战火,根本就与己无关,但现在它却燃烧到身边,随时危及生命,恐慌是自然的。战争来得太突然,他们没有准备,甚至连铺盖都来不及收拾,暴徒的袭击和战争的炮火便已经逼到跟前。他们没有义务为战争的任何一方付出生命和激情,但所在国利比亚的敌对双方则将他们无情地牵进了极端危险的境地——生死两茫茫。
据我驻利使馆王旺生大使报告,25日,我在米苏拉塔的公民约为七千三百余人。国内领保中心在分析利比亚国内外形势的走向时认为,我在米苏拉塔的这七千三百余人处境最危险。他们离东西线的利埃边境和利突边境最远,又夹在首都的黎波里和班加西中间,卡扎菲和反对派的决战也在此,一旦海上再出现封锁,米苏拉塔就是一口“活棺材”。
“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打通米苏拉塔的海上通道!”24日、25日两天中,宋涛多次在向黄屏传达中央领导的指示精神时突出强调这一点。
黄屏快被上面的命令和前方的多线战局逼得崩溃了!从筹备撤离开始,他的脑袋里需要装着所有撤离路线和撤离方面的信息与动向,而且这些信息与动向时刻都在变化,每一次变化他都必须烙在脑子里,及时采取相应的对策。但这还是远远不够的,他是整个大撤离行动的具体执行者,同时又是具体的总指挥官,上情下达,下情上报,这只是基本的程序,更重要的是战局瞬息万变,作为指挥官和执行者,当机立断是必须的,随时拿出应对方案又是必须的,更有千军万马、方方面面的协调衔接,哪一个环节出一点点差错,那全局的差错就是千里之谬了!
米苏拉塔的行动,牵着整个中国侨民大撤离的成败关键。
根据形势,黄屏与郭少春等商定了这样一个方案:李春林带头的第二特别行动小组,从希腊克里特岛搭乘返程的“奥林匹克冠军”号抵达利比亚东部的班加西,完成班加西的撤离任务后,便将工作重心向米苏拉塔转移;另一支力量是从费明星他们小组里分出来的,这支小分队由李玥负责,从的黎波里直接赴米苏拉塔投入战斗。这样将有可能抢在卡扎菲与反对派决战之前,把中国在米苏拉塔的人员全部撤出。
“就这么定!”黄屏知道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李春林和李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