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世纪末的课题:求生,从眼前和身边做起
紧箍与锁链 ,无时无刻不在野蛮地惩罚和报复人类。我们也许还清楚地记得,在中共十三大上,有位年轻的经济学家像一颗闪耀的新星出现在中共的最高层,可是没多久,乌云却笼罩在这颗新星的头顶。他就是因接二连三的铁路事故而被迫辞职的铁道部长丁关根。有人说,丁关根的运气不好,偏偏在召开人大会议时,他的铁道部连连出了几起车毁人亡事故。写到这里,我真为丁关根叫屈。这一切都怪铁道部长一个人吗?就是换天王老子当这个部长,也同样逃脱不了这个厄运!
我国目前拥有营业铁路六万多公里,其中有四万多公里在山区。建挡在案的崩塌、滑坡和泥石流区就有八千多处(条),它们几乎分布在山区铁道的每一个地段。(请注意,不要把这看作一个简单的数据,每一处(条)滑坡、崩场、泥石流就是一个十十足足的潜在的“唐山大地震”。)一处成灾,全线瘫痪;车毁人亡,举国惊慌。这正如李鹏总理所言,它“造成人们心理紧张,缺乏安全感,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影响社会安定”。谁也无回天之力遏制这大动脉上的不幸!山区要建设,铁路就得延伸,延伸的铁路加剧了沿线的“穷山恶水”,反过来又延緩了山区的建设。人类就在这恶性的循环中前进、挣扎。不幸的事恰恰被丁关根摊上了。可撒一个铁道部长,又能解决得,什么问题呢?山岭上的伐木队伍没有走,江川两岸的挖矿炮声仍在响,大坝与路基上的铁锄照常舞……一切都是老样子!那么,谁能否定,今年,明年,后年,再来一个“长江断流日”、一个“8.16”惨案、一个唐山大地震……
不是说,苏南要赶上“亚洲四虎”吗?短短的几年中这里确实涌现了不少“亿元乡”、“百亿市”。可这后面的代价是什么呢?大片的地面在沉陷,难以再生的地下水下落数十米,整个地面出现洪涝积潭,造成的损失无法计算……
不是说,地下的矿藏挖不完吗?挖吧,挖出一个新纪录!挖吧,挖出一个新世界!突然,有一天,5800个坑全部塌陷,仅赔偿当地民房及农田损失费就达980万元,人畜伤亡不计其数——这是湖南恩口煤矿曾发生过的事!
当中国人把建设四化的码子押在沿海城市时,尽管“西北风”也吹遍了神州大地,但花在“黄土坡”上的钱实在少得可怜,似乎真的西部“一钱不值”、“枉费心机”。上帝可并不管这些。好吧,你们不为我缝补破碎的衣裳,那么我给你金饭碗里添几把沙。浊浪翻滚,奔腾而来,黄河以每年递增千亿吨泥沙的水平向大海报到……
人们是否注意到,当我们在市场经济的阵阵清风荡漾中,不断接受“股票”、“期货”、“房地产”、“保险”、“就业”……这类新名词时,另一批“沙化”、“臭氧”、“酸雨”之类的新名词也源源而来。
什么是沙化?
沙化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那些在游泳池、卡拉OK厅尽情欢快的“星”们、“腕”们、“发烧友”们听了嗤之以鼻。
——陇西。1993年5月5日下午。天色骤变,大地一片漆黑,随之,飓风以25米/秒的速度呼啸而来。黑风夹着尘埃、乱石,如滚滚惊雷轰鸣。天地混浊之中惟有风声雷声雨声以及飞沙走石声和那近处、远处的生灵哭喊声。这场甲子一遇的“黑风”,席卷新疆、甘肃、宁复、内蒙古地区,死亡67人,重伤100人,损失羊只32000只,家禽10万只,倒塌房屋4320间,成灾耕地96.6万亩……
许多人是从陇西的这场“黑风”中认识沙化的。
沙化是只不易察觉的猛兽。一旦发怒,人畜无路可逃。
臭氧?
酸雨?
氧怎么会臭?雨怎么会酸呢?哈哈,神经病!
说“神经病”的正是那些在空凋机房和冷饮店还喊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