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命根子的事怎能漠视
的,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她崔良娟从当年的一个小媳妇,一直上访成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我们是不是心里应该感到罪过啊!”梁雨润语重心长地对张某说。
“我理亏。我不是。我回去马上把建在她家宅基地上的三间房子拆了,退回多占的地。梁书记我向您保证:今后我假如再敢把脚朝崔良娟她家多伸出一寸,我愿受天打雷劈!”
“哎——这你就说错了。你们是邻居,应该友好相处,相互信任和帮助。只是不要再抢占属于人家的地盘和财物便是。”
在张某的带头下,其他多占崔良娟家宅基地的另两户邻居也随后向崔良娟家赔礼认错,归还了多占之地。就这样,这起让一位农家妇女走了32年上访路的民事纠纷,终于宣告处理完毕。
那天,崔良娟一听说我是从北京来的,还不无感慨地拉着我的手,走到那垛耗去了她32年精力的新墙前,热泪盈眶地说:“32年啦!兄弟啊,第一次出门上访时我比你还年轻不少哩!你看看我现在……”
我有些不忍地看看她那张布满刀痕般皱纹的脸和缕缕银丝飘动的头颅,心头不觉阵阵发痛。当老人听说我要写梁雨润书记的事迹时,她便拉我坐在炕头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你可一定要写好他。一定啊!”那天临别时的一幕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当带我前往上董村采访的车子已经发动并走出几十米了,我从反光镜中突然见她朝我挥着手,我赶紧让司机停下,以为出了什么事。
崔大妈迈着颤巍巍的步子,奔跑着过来,伏在车窗前气喘吁吁地双手再一次拉住我的手,说:“梁书记是个好书记,你千万要写好他,啊!”
我默默地点点头,泪水噙在眼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但心里在向老人保证:我一定会的。
回城的路上,汽车飞驰在田野上。我的思绪一直被崔良娟老人的话和她在过去30多年的风雨中喊屈叫冤的身影牵扯着,长思不解地想着一件事:如果有干部在32年前就能像梁雨润这样认认真真把事情解决了,那这个崔良娟将是怎么的一个形象?如果今天夏县没有梁雨润书记的出现,那崔良娟这位农家妇女的命运又将是什么样呢?
汽车还在田野上飞驰,我的问题没有答案。
这使得我更想从梁雨润身上寻找更多的东西。
很巧,那天从崔良娟家回城的路上,遇见了另一位得到梁雨润帮助的农民。他叫李卫国,是个残疾人。因为残疾和家贫,天资很高的李卫国没能在高中毕业后继续上大学,他开始自学医书,并获得了一个行医执照,在自己家所在的小镇上行医。李卫国十分注重自己的行医道德,从来一丝不苟。可偏偏有一次出了问题。那是1998年年末的一天,他在给一位农民看病时,开了一副从县医药公司水头批发站买回的药。患者服用后,突然感到不适,副作用极其严重。仔细一看,原来那药已经变质,药丸的外壳出现了裂缝,他便找到李卫国。受害者家属当时说的话很难听,李卫国感到无地自容。其实李卫国也是一肚子冤屈,因为他并不知从县医药公司进的货会出现质量问题。第二天他便拄着拐棍,先到县药检所化验,结果证明确实那药有质量问题,于是他便找到县医药公司索赔——既为经济损失更为名誉伤害。哪知人家并不把他当回事,爱理不理的。李卫国急了,坐在经理办公室不走。药材公司经理恼怒起来,从街头找来两个人,威胁李卫国说,你要再赖在这儿,老子再把你的两只胳膊也废了!双腿残疾的李卫国打小自尊心特强,哪受得了如此屈辱!
从此这位青年农民,拖着一双残疾的腿踏上了寻求伸张正义的上访之路。他到过县上,也到过运城市委,见的领导和干部不下三五十个,但都令李卫国无比伤心和失望。那些领导的门是很难进的,因为他们通常十分注意“形象”,所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