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购种种,好玩的“吃睡玩”猫手表
觉得相当划得来。至于带咖啡杯承座的杂志架在生活中是否真有用处,NO,NO,似乎用处不大。不过摆在房间里气氛潇洒,绝对不坏。在这家旧货店里还买了镜子等许多东西,都很便宜,但我还是试着问能否打个八折,老伯说“好的好的,喜欢什么拿什么”——语气似乎无可无不可——随口降下价来。因尝到甜头,两个月后又去了一次,不料店已经没了。当时再多买些就好了!
顺便接着讲购物。
最近逛哈佛广场,鞋店里杰克·帕塞尔胶底鞋正在减价,花不到二十美元买了一双深蓝色的。普普通通的老款式杰克·帕塞尔。谈不上有多少喜欢,只是因为便宜才随手买的。这类东西即使在日本买起来也应该比较容易,可第二天开始我就碰上了不无奇异的目光,很多人盯住我的鞋打招呼:“噢——,这不是杰克·帕塞尔么?在哪里发现的?”让我吃惊不小。
先是来我家送货的“联邦快递”的年轻男子在门口看见了那双鞋,接着是美容院一个老兄问起,上街又给素不相识的人叫住(那些人打起招呼来真是痛快):“我过去也有一双同样的蓝色的,好亲切啊!告诉我哪里有卖的?”我当然都告诉了。不过在美国(至少在波士顿)为什么这么多人把深蓝色杰克·帕塞尔胶底鞋当宝贝呢?我全然闹不明白,感觉上就像被狐狸捏了一把鼻子。当然比莫名其妙挨个石子要好得多。
莫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杰克·帕塞尔已经停止生产了?哪位晓得个中情由,务请指教。时至今日,缺点一是分量未免重了点,二是橡胶味太大(在鞋已获得戏剧性进化的现在恐怕已成了恐龙般的存在)。不过光从设计来看的确简洁,令人百看不厌——尽管若问是否我再买一双,我只有回答“不不,差不多可以了”。
再接着谈一下购物。
一九九一年刚来美国时,在住处附近一家旧唱片店发现马特·丹尼斯的《游戏和事业》(Plays andtREND版是最原始的,作为东西难得一遇。问题是三十四美元未免贵了些,况且同样的东西我已经有三张了——如此差不多苦恼了三个月。当然并非出不起三十四美元,在日本买恐怕还不止此价,这点心里也清楚,只是从我的感觉——或从当地感觉——来说,三十四美元确实偏高了。说到底,收集旧唱片只是出于爱好,而爱好这个东西类似自己制定规则的游戏。倘若只要出钱就什么都手到擒来,那是毫无乐趣可言的。所以,纵使别人说比一般行情便宜,而只要自己觉得偏高,那么也还是贵的。这么着,苦恼到最后仍然没买。
话虽这么说,一天发现那张唱片已经卖掉并从唱片架上彻底消失,这时候到底有些怅惘。感觉上就好像心仪已久的女性突然同哪里一个并不怎么样的男人结了婚。也有点后悔:当时买下多好!往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因此归根结底不是那点钱的问题,而单单是我个人基本方针的问题。
不过人生这玩意儿也并不都是那么糟。三年后,我在波士顿一家旧唱片店里居然以两美元九十九美分的标价发现了同一张唱片。质量虽说没有新到光闪闪“一如新品”的程度,但也不算差。把它拿到手的时候我真是高兴死了,虽不至于双手发抖,却也不由得咧开嘴角。终于没有白等!
也许会被人说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小气,但决不是小气。生活中为了发现“小确幸”(小而确实的幸福),或多或少是需要有自我约束那类玩意儿的。好比是剧烈运动后喝的冰镇透了的啤酒——“唔——,是的,就是它!”如此让一个人闭起眼睛禁不住自言自语的激动,不管怎么说都如醍醐灌顶。没有这种“小确幸”的人生,不过是干巴巴的沙漠罢了,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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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