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杨锐向老师诉说东乡冤案
的程度超过常情。他不但与慈禧并肩说话,甚至有时还跟慈禧并头睡觉。宫女和太监们私下议论:安得海极有可能身子净得不彻底,不然的话,西太后怎么会这样喜欢他?这些闲话传到慈安耳里,真让她如坐针毡,惶恐不安,但又不好与慈禧明说。她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命令太医院对宫中所有的太监重新检查一遍,以便从中看出个究竟来。不料,轮到检查安得海时,慈禧一早就把他打发出宫外,直到天黑才回来。一连三天,天天如此,弄得太医们束手无策,不好再查安得海了。这样一来,慈安更焦急了。
没想到安得海在山东给扣住了,正好借此根除后患!慈安心里这样想好了,但还是有点惧怕慈禧,又悄悄把奕訢叫来商议。关于慈禧与安得海的流言,奕訢早就听说。作为皇室中的重要成员,奕沂和慈安一样,也怕慈禧坏了皇室的体面。何况前几年慈禧又借故撤掉了奕圻的“议政王”头衔,奕沂一直怀恨在心,现在正好报此一箭之仇。奕沂毫不犹豫地对慈安说:“祖宗之法在这里,谁都不能违背。立即传旨山东:安得海就地正法。”
说完亲自拟了一道谕旨,火速递往济南。
“我们扯得太远了,还是言归正传吧!”张之洞把撒得漫无边际的网收了回来,说,“刚才你说王壬秋把你们召去,传授什么锦囊妙计了?”
在尊经书院的授课过程中,张之洞发现五个资质特别聪颖、读书特别发奋的少年。他大力表彰他们,树立五少年为全省士子的榜样。其中一个不仅书读得好,而且品行更为卓异,志向更为高远,张之洞将他列为尊经五少年之首,此人即十七岁中秀才、十八岁进书院的绵竹人杨锐,表字叔峤。
得知安得海在山东被斩的消息后,慈禧真是又恼怒又伤心。她知道这是慈安和奕訢在暗算她,但她发作不得。然而暴尸三日,让世人都看清了安得海,这无疑又是帮她洗刷冤枉的最好办法。安得海究竟是不是真太监,慈禧心里最清楚。于是,慈禧转而又庆幸有这样一桩事情出来。她是一个最善于把握机会打击别人抬高自己的人,不但不指责丁宝桢,反而发布明谕嘉奖他不畏权势鲠直忠贞,有古大臣之风。过了几年,东乡案发,文格离川,慈禧又提拔丁宝桢为川督。丁宝桢赴川之前,慈禧命他进京陛见,又当面表扬他。这丁宝桢冒着丢官的危险干了这桩事情,结果不仅出尽风头,还升了官,真是大大出乎意外。丁宝桢感激慈禧的英明大度,遂铁心为朝廷办事。
东乡发生的冤案,为官几十年的丁宝桢不是不明白其中的曲直,但他不想翻这个案。一来他怕牵累许多当事人,于自己于他们都不利;二是他顾虑东乡翻了案,以后乡民都会效尤,四川的钱粮就不好收了,他这个总督也就不好当了。为自己着想,为朝廷着想,明摆着是冤案,也以不翻为好。这便是此案复审后不能翻过来的关键原因。然而张之洞不能容忍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书斋里泡大的清流党骨干笃守孟子“民为本”的古训,把四百多条人命看得比一省的钱粮重要得多。
“叔峤,你刚才说与你一同进京的还有几个人,他们是谁,进京后住在哪里?”
“这次进京来的,除我外,还有两个。”杨锐答,“他们都是东乡人,家里都有亲人被冤杀。一个名叫何燃,是锦江书院的。一个名叫黄奇祥,也是尊经书院的。何燃有个远房亲戚做内阁中书,他和黄奇祥一同住在这个亲戚家里。”
张之洞点了点头,又问:“你们也一起商量过了吗,进京后怎么办呢?”
“商议过,商议过。”杨锐情绪顿时高涨起来,说,“一是找几个说得起话的川籍大官吏,如工部侍郎郭,心,斋、太常寺少卿李岫云等人,请他们代转东乡县的状子。二是找都察院,恳请吴镇联络几个人再次上疏。另外,我们三个人还打算在前门外、天桥、琉璃厂等热闹地带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