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香涛兄,你想做天下第一督抚吗
。”
“还有一个人,你和他也有过一面之交,进京后你也去看看他。”
“哪一个?”
“王懿荣,准儿的亲舅。他在翰林院做侍读。”
“哦,王廉生!”桑治平高兴地说,“他过去是你们清流党的尾巴。据说这几年用心研究古文字,在京师很有点名气,我也很想去拜访他。”
因为王懿荣和清流党,桑治平的脑中突然又冒出一条路来。
“仲子兄,你去看望子青老哥,顺便帮我带件礼物给他。”
很少见张之洞给人送礼,桑治平觉得新鲜。
“梁节庵前些天对我说,赵王街有家端州人开的砚铺,铺子里收藏了一方明永乐年间五蝠献珠砚。你和节庵一起去,把这架砚台买过来。子青老哥平生好砚,把这台砚送给他,他一定喜欢。”
端砚产在广东肇庆府端州,与宣纸、湖笔、徽墨号称文房四宝中的佳品。粤督送明永乐端砚,自然是件既合身分又名贵的礼物。
“阎丹老有风痹,你的老朋友李提摩太与广州洋药行熟,请他代买一些治风痹的洋药。你忙,叫辜汤生去找李提摩太。辜汤生常埋怨无人跟他讲洋话,怕把洋话给丢了,叫他与李提摩太说一天的洋话,让他过足瘾。”
张之洞这样细心地给两位大老安排礼物,足见他对这次进京的重视,同时也给桑治平以启示。他想起此次要见的另一拨人,他们或许比张、阎更需要外官的敬奉。
“香涛兄,你给张万两银票给我。我去相机行事,有的人是很需要这东西的。”
张之洞立即明白了桑洽平的用意,带着歉意地说:“是我考虑不周,带上银票是很重要的。你再细细检索下,一万两够不够,要不干脆带一万五吧!”
桑治平说:“一万两够了,这也是民脂民膏。”
“一万也好,一万五也好,都是我本人的私蓄。这些开支不会动用公款的,你放心好了。”
张之洞如此公私分明,令桑治平感动:“这笔银子,说到底不是为私,而是为公。你作为私款开支,自然更好。既是私人积蓄,我更要精打细算了。具体开支,眼下也说不清,从京师回来后,我再给你一个明细表。”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由你作主。”张之洞抚着桑治平的双肩说,“祝你成功!”
待桑治平刚转身出门时,张之洞又把他叫住:“带嫂夫人一道去京师,让她回古北口去住些日子,与亲友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