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偷情的辜鸿铭被英国商人扭送到领事馆
回不少机器。我们想请湖广总督衙门保证今后所有的大型机器都从英国购买,而不从别的国家购买;当然,我们会确保质量和提供优惠的价格。”
梁敦彦想:这两年来铁政局都在与英国做生意,也没听说出什么大问题,只要机器好,向美国买、德国买和向英国买是一回事,他们无非是想和我们把生意做下去,这条件也不算苛刻。于是点头说:“我想是可以的。”
“这一条是我们英国领事馆的想法,还有一条是费格泰先生本人提出的。”莱姆弹了弹雪茄灰,不紧不慢地说,“费格泰这次带了二十万两银票回伦敦买轧钢机,但发现厂家生产出的机器质量不合要求,厂方重新制造,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出厂。如此,有违与铁政局签的合约。费格泰希望铁政局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以违约处罚厂方,同意半年后再将机器买定运回,这二十万两银子他已预先交给了厂方。”
梁敦彦想:这事也怪不得费格泰,费格泰能坚持机器须达到设计要求,这也是他对铁政局负责的表现;现在辜鸿铭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给他一个面子不追究英国厂家,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于是说:“这事我看也可以。”
“好。”莱姆高兴起来。“我们已草拟了一个文件,请你带回去,让张制台在这上面签个字,我们即刻放辜先生。”
莱姆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梁敦彦。梁敦彦接过,看上面有中英两段文字,说的是同一个意思,至于辜鸿铭偷情被逮一事则没有写。梁敦彦觉得毕竟是英国领事馆拟的东西,还算得体面。便没有再说什么,将它带回督署。
下午,梁敦彦把这个文件送给张之洞。张之洞看后,两条粗短的浓眉立时紧皱起来。
“这两条都很厉害。第一条是要把我们捆死在英国人身上,今后别的国家就是机器比他的好,价格比他的便宜,也不能买,所有买机器的钱都由他们赚。”
“香帅说的是,但现在为了赎辜鸿铭出来,只得签字了。且卑职想,这两年我们大部分机器都是从英国买的,英国货也还行。再说,英国在长江沿线经营几十年了,我们今后做事免不了要跟他们打交道,保持友好是很重要的。何况,今后真有别国的机器比英国好,我们变通一下也还是可以从那个国家去买的。就凭这一张纸把我们锁住也不可能。”
“晤,这条就依了他吧!”张之洞指着中文部分的第二段说,“你知道费格泰在这中间耍的花招吗,他估计汤生拿不出多少钱,所以不叫汤生赔钱了,将这笔钱转移到铁政局的头上。”
梁敦彦说:“这点我没细想,请香帅说明白。”
“当初合约上说,若延期三个月,厂方赔偿损失百分之五,延期半年,赔偿损失百分之十,百分之十即二万。这二万银子费格泰是要叫厂方出,只是放到他的腰包里去了,这是一。第二,这二十万银子他或许是存入银行,或许私自去放高利贷,或许自己拿了去做短期买卖。总之,这二十万便由他使用半年。他多则可凭此赚一二万,少也可赚七八千。为了赎回辜鸿铭,我们损失了二三万银子。哎,这个不争气的辜汤生呀!”
梁敦彦很佩服张之洞的精明,但他已在莱姆面前表了态,生怕张之洞不同意,便说:“汤生是不争气,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若不同意,他们会把这事通过洋人的报纸捅出去的。对湖广总督衙门,对铁政局也没有好处。再说,汤生这人也确实是个少见的人才,经此番风波,他会更感激香帅的。今后罚他加倍做事,将功补过。”
张之漏板着脸孔,好半天才开口:“我不在这样的文件上签名!”
梁敦彦急了:“香帅就宽恕他这一次吧,我为他求您了。”
“我不签名,不是说我不宽恕他。”张之洞面孔依然紧绷。“你在这上面盖个湖广总督衙门的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