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亘古未有的中西合璧婚礼,在湖广总督衙门里举行
已知道了这个额外加的程序,他们同样也满怀着新奇之感来参与。
现在,梁敦彦走到新人们的面前,对着四张充满喜悦和羞涩的笑脸说:“我来为你们主持互赠婚戒的仪式。”
说着走到仁梃两夫妻面前,从一个织锦方盒中拿出一对金戒指来,将其中那个小巧点的戒指交给仁梃,再将另一只较粗大的戒指交给桑燕。然后大声说:“仁梃,不论今后是富贵还是贫贱,是健康还是患病,你将始终如一地爱着燕儿吗?”
仁梃的脸涨得红通通的,憋了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来:“是的。”
仁梃这个尴尬的表演,招来满厅快乐的笑声。
“好!”梁敦彦点点头。“那么,你把手中的戒指给燕儿戴上。”
司仪的话说了好长一会儿,两个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底下的人在起哄了:“二公子,给新娘子戴上呀!”
仁梃越发不好意思了。
梁敦彦只得走拢去,轻轻地对仁梃说:“二公子,快戴吧!燕儿在等着你呢!”
又对蒙上头巾的燕儿说:“把右手伸出来吧!二公子要给你戴戒指了!”
燕儿什么也看不见,还以为仁梃真的已伸出了手,于是把右手慢慢地抬了起来。仁梃见新娘子已抬起了手,遂鼓足勇气,握住燕儿的手,战战兢兢地将手中的戒指给她戴上。
“好!”满厅一片喝彩声,热闹的婚礼场面出现了一个新的高潮。
接下来,梁敦彦又对桑燕说:“燕儿,不论是富贵还是贫贱,不论是健康还是患病,你将坚贞不二地爱着仁梃吗?”
桑燕不做声,只是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松竹厅又是一片笑声。
“点头就是答应了!”梁敦彦姿态宽容地对待新娘子。“那么,你就把手中的戒指给仁梃戴上吧?”
过了第一关后,仁梃就不再像刚才那样拘谨了,只稍停一会,就把左手伸了出来。桑燕磨蹭着,已戴上戒指的右手再次伸了出来,两个手指捏着一只戒指。梁敦彦见状,忙拉起仁梃的手,有意碰了一下桑燕的手,头巾下的桑燕脸一红,匆匆地将戒指塞在仁梃的手心里,自己的手急忙又缩了回来。
梁敦彦笑道:“新娘子看不见新郎的手指,可以原谅。我来替她给戴上吧!”
于是从仁梃手中拿过戒指,给仁梃戴上,欢快声嬉笑声响彻厅内外。
这时,梁敦彦又走到念扔小两口面前。
念扔面带微笑,坦然迎接着梁敦彦。准儿事先有着几分紧张,怕临场不能适应,刚才亲眼看着仁梃和桑燕的示范,心里也便有了底,不太慌了。
梁敦彦从另一个织锦方盒里取出两只同样的戒指,以同样的方式分给了这两位新人。他先对念扔重复一遍说过的话,念扔早有了准备,一等司仪的话刚落便挺直腰板,朗声答道:“矢志不渝,永远相爱。”
说完,立刻朝新娘伸出双手来,那神态颇像邀请她共襄盛举似的。准儿抿着嘴笑着,也大大方方地伸出一只手来,念扔稳稳当当地将戒指戴在新娘的无名指上。
秋菱看在眼里,甚为儿子这种大丈夫的豪迈之举而自豪。
轮到准儿了,她也比燕儿来得爽气,声音虽不大,却痛痛快快地用上一句惯用的吉祥之语:“一生相伴不分离。”接着,利利索索地将手中的戒指戴到新郎的手指上。
这对小夫妻的表演赢得众人的赞扬,有人在小声地说:到底是穿着洋装的人,都通了洋人的气,行起洋礼来也大大方方的。
梁敦彦还未下来,梁鼎芬又出现在前厅,扯开嗓门喊道:“现在是婚典的最后一道仪式,恭请张大人作为新人父母的代表,训话致辞。”
张之洞一向不注重穿戴,平时在衙门里办事,都是穿着宽大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