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为对付湖北巡抚,湖广总督半夜审讯唐才常
:“小地方,直隶盐山小羊庄的。”
大根本是南皮人,怕引起怀疑,临时换了南皮的邻县。“刷,刷”,大根开始在唐才常的头上动起刀来。
“那我说什么?”唐才常反问。
梁鼎芬感觉到了森森冷气:“你放心,你放心,我们说话是算数的。”
唐才常闭着眼睛,让大根一刀刀地剃着。他是个耐不了寂寞的人,没多一会儿又问:“你也念过书识过字吗?”
大根说:“老爷,俺命苦,三岁死了爹,五岁娘改嫁,讨饭长大的,哪有机会读书识字。俺是一天学堂门没进,自家的名字还认不得哩!”
头剃好了,大根又给唐才常修脸。唐才常忍不住又开口闲聊:“听到你们老家闹义和团的事吗?”
梁鼎芬皮笑肉不笑地说:“离开两湖书院好几年了,你还认得我,我这个山长也没有白做。不过,我倒希望你,不认识我为好。”
“听过,听过。”大根操着道地的直隶西部一带的土音说,“听说俺们老家就有好多个义和团哩,他们后来还到京城打洋人去啦。听说洋兵把京城占了,太后、皇上逃跑了。老爷,这大清的文武百官和军队都是太后、皇上开的饷,眼下,他们有难了,怎么就没有人去救他们呢,您说这是个什么理!”
“你念吧!”
不错,大通镇的暴动正是自立军大暴动的一个环节。自立军大暴动原本就定在中元节,七军一齐起义,但起义所急需的军饷却一直未到。唐才常从日本回国时,康有为答应给他起义经费三十万银元,先领三万,余下的二十七万在起义前再陆续汇来。离中元节只有几天了,军饷却依然不见踪影,打电报催,回电说正在筹集中。除开极少数有追求有抱负的志士仁人外,自立军中绝大多数会党头目,其实是冲着钱财地位而来的:起义前的三十万银元,起义成功后的高官重权。
唐才常也露出高兴的神色说:“师傅停一下。”
“今年九岁。”唐才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说,“我一人犯法一人当,要杀要剐由你们的便。你们不要连累我的儿子,也不要连累我的父母妻室。”
“字刻得怎么样,有印样吗?给我看看。”唐才常朝着傅慈祥伸出手来。傅慈祥望了望大根,犹豫着。
徐升领着人将楼上楼下六七问房子仔细搜查,在这里起获了大批非法物品,包括数千张未发出去的富有票,六十余支后膛长枪,七箱子弹,一大卷安民告示,以及大大小小的自立军旗帜、花名册和下午刚刻好的四颗印信,还有十多封康有为、孙中山写给唐才常、傅慈祥等人的信件。第二天,又根据线索,在英租界李慎德堂逮捕了十多个自立军骨干。
傅慈祥从布兜里掏出一张纸来,揉平了,递给唐才常。大根两只眼睛也赶紧瞟过去,这一瞟把他给吓住了。原来那张纸上盖的是四个鲜红印信。一个三寸长宽的方印上面刻的是:中国国会分会驻汉之印。三个两寸宽五寸长的条印分别刻的是:中国国会督办南部各省总会关防,中国国会督办南部各路军务关防,统带中国国会自立军中军各营关防。
唐才常笑着说:“这廖麻子的字刻得还蛮像个样子,今后还叫他多刻几个。”
大根问:“老爷,脸还刮吗?”
“好,我同意。”唐才常双目如炬地望着梁鼎芬,“假若你们说话不算数,我的父母妻儿有什么好歹,我的魂灵决不会饶过你们。我唐才常生为人杰,死为厉鬼,你们是对付不了的。”
“不瞒老爷说,家里的日子苦,不得已才挑了这担挑子,从直隶来到湖北,混口饭吃。”
“够了,够了。”
正打算多说几句,突然,傅慈祥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布兜。他来到唐才常面前,兴奋地说:“都刻好了,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