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袁世凯用三牛车龟板甲骨,换来了张之洞的以礼相待
底下三四千年的绝大秘密。”
辜鸿铭伸出大拇指来赞道:“王懿荣真了不起!真伟大!”
“可惜,他在庚子年为国捐躯了,龙骨上的文字没有继续研究下去。”张之洞叹口气说,“若让我自己选择的话,我宁愿不进京做大学士军机大臣,倒是愿意住在这里,大量搜集出土龙骨,把这个研究做下去。”
陈衍说:“这的确是件比做军机更有意义的好事。”
辜鸿铭认真地说:“香帅若呆在这里做龙骨文字研究,我愿伴着您,给您当助手。”
张之洞哈哈笑道:“可惜,我是身不由己,想留在彰德府也是不可能的呀!”
正说着,汽笛长鸣一声,火车在月台边停了下来。侍役们忙着下车打水取食物。这时一位身穿二品补服的中年官员,在几个随从的陪侍下,走上车来。
那官员不须打听,径直走到张之洞的身边,对正在看报的张之洞弯下腰说:“香帅,您还认得下官吗?”
张之洞摘下老花眼镜,将来人认真地看了看说:“你不是杨莲府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香帅好记性,下官正是杨士骧。”杨士骧谦卑地笑着说,“下官奉慰帅之命,特为到彰德府来恭迎您,下官在此地已等候三天了。”
“坐吧,坐吧!”张之洞伸出手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慰庭这人礼数太多了,打发你到彰德府来接我,耽误你这多天,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不过,彰德府住几天也不会白住,你去小屯村看过殷墟了吗?”
“去过,去过!”杨士骧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乐呵呵地说,“我这次在小屯村买了三牛车龙骨,借这列火车运到保定城,公余要好好揣摩揣摩,兴许能认出几十个古字来。”
“太好了,太好了。”张之洞笑道,“到时你可以先给我看看,莫急着公布于世,免遭方家讥笑。”
“香帅愿意替我审核,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了。我随身带了几块龟壳板,有几个字,我自认猜得了七八分。请香帅看看,点拨点拨下官。”
“在哪里,快拿给我看看!”张之洞一副急迫的神态,仿佛一个贪玩的儿童,焦急地向大人索取一件新奇的玩具。
杨士骧从随从手里接过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露出十来块沾着泥土的黑褐色龟板。张之洞急忙重新戴上老花眼镜,取过一块细细地审视着。辜鸿铭、陈衍等人也一人拿起一块,十分好奇地观看。奔驰北上的火车厢,顿时成了一个考古研究所。
看着张之洞的专注神色,杨士骧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一招而庆幸。
杨士骧是直隶布政使。四年前,张之洞进京路过保定时,袁世凯在总督衙门设盛宴招待张之洞。张之洞坐在主宾席上,左边坐着袁世凯,右边坐着杨士骧。二人殷殷勤勤地款待着这位贵客。可张之洞并不十分知趣。他基本上不搭理左边的主人,却对右边的主陪很热情。原因是杨士骧乃翰林出身,一肚子掌故学问,又极善言谈,与张之洞很对路。他们一起谈翰苑轶闻,谈前朝旧典,高谈阔论,津津有味,完全不顾及满座嘉宾贵客。别人倒不觉得怎样,袁世凯心里则很不是味道。他是酒席的主人,张之洞不对他热乎,已使他感到不快,更当着他的面大谈科场翰苑,明显是欺负他非两榜出身,腹中无笥。袁世凯被冷冷地晾在一旁,脸上虽挂着笑容,心里却嫉恨不已。到了散席的时候,张之洞还送给袁世凯这样一句话:“袁慰庭,想不到你一旦做了总督,身边便会有杨莲府这样的人。”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你袁世凯本是一个粗人,只是因为你做了总督,身边才会有才子学人跟着;假若你没有这么高的官位,这些人才不会看得起你呢!袁世凯被这句话噎得半死。
张之洞走后,袁世凯气得对杨士骧说:“张香帅这样看得起你,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