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青年王闿运的风流韵事
夏寿田听后点头说:“这两句话是厉害。”
演珠喜笑颜开,说:“阿弥陀佛,承各位硕才夸奖,贫僧今后作诗更有劲头了。今日幸会难再,请三位施主都留下墨宝,好为寒寺增光。”
“人家日本,就是因为明治天皇下决心维新,还不到三十年,国家就强盛到这等地步。我们只要变法维新了,有十年时间就可以报这个仇。我们地大物博,人又多,蕞尔小国日本哪里是我们的敌手。”夏寿田长期生活在书斋中,脑子里满是天朝大邦的历史概念,眼下自己的祖国究竟贫困虚弱到了怎样的地步,他知道的并不多。
“好题目!”这回是夏寿田忍不住打岔了。
一直睡到中午,三个游客才醒过来。盥洗完毕,演珠又摆出一桌好斋席。吃完饭,演珠说:“重伯学士光临,贫僧欢喜不尽,两位孝廉也都是饱学之士,难得有此良机。昨日寒寺送松林方丈回寺,贫僧吟了一首诗送给他。不知要不要得,请诸位方家雅正。”
曾广钧冷笑:“卧薪尝胆,谈何容易!去年,致远号壮烈殉国、三千海军一败涂地的时候,老佛爷还在颐和园大肆庆贺六十大寿哩!”
“君臣齐心,百姓努力,有什么办不到的?打败仗也是好事。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后不是把吴国灭了吗?”夏寿田对国事似乎很乐观。
王闿运劝曾国藩做皇帝,这是在湖南民间流传很广的故事,今天遇到曾氏的嫡孙,又在荒山古寺冷寂之夜,岂不是畅谈良机!正在这时,碧云寺的鼓楼传出三通沉重的鼓声,已是三更天了。曾广钧说:“三更了,睡觉吧,明天再说。”说着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盼望着能变法维新的夏寿田、杨度一时都哑了口,照这样说来,变法维新的确没有多少指望。夏寿田叹了一口气说:“家父来信也说康有为成不了气候,要我回湖南去读书,不要留在京师久了。家父信上没说什么原因,听重伯兄这样说,我也是要离开京师这个是非之地了。”
“又一个杜十娘!一个命好的杜十娘!”夏寿田击掌叫道。
“原来是只野猫!”夏寿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广钧笑道:“你这话说错了,先祖父即使真的做了皇帝,现在的万岁爷也不是我,而是广銮,他正袭的侯爵哩!说句实话,当万岁爷,我可不稀罕,一年到头锁在紫禁城里,哪有人生的真快乐!像我们今夜这样自由自在地评说历史,几多有趣,做皇帝的难处多得很。据宫里的太监说,他们伺候皇上多少年了,从来没见过皇上的笑容,连娶个老婆的权利都没有。”
三年前见山人来,锡杖挑云到法台。
参禅弟子环佛地,万松岭上天花坠。
今日又见山人归,白云常护麦苗依。
拈花童子合掌拜,水龙陆象齐下界。
异哉山人之来随云来,山人之去随云去。
要知山人真行藏,但看白云飞絮处。
演珠忙说:“请夏施主施舍。”
二人一齐笑道:“讲得好,比唐代崔护人面桃花的故事还动人。”
“真有这事?”杨度表示出很大的兴趣,“只要皇上动了心,这变法维新就一定可以兴起来。”
“谁?”夏寿田问。
“李中堂发迹是发迹了,但也就从此与翁家结下了深仇。”曾广钧喝了一口茶,接着说,“翁心存、翁同书先后死了,却不料翁同龢点状元后又封帝师,其地位比其父兄还要高。他不敢记先祖父的仇,则把仇恨集中到李中堂的身上,这些年来总与李中堂唱对台戏。这次让他抓到好把柄了,他要借皇上的力量将李中堂弄得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曾广钧道:“晳子诗果然不同凡响,回去之后再抄一份给我,我要将它遍示翰苑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