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自己突然大彻大悟,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两夜,心的伤痛才慢慢减轻,慢慢平息。
有钱就能找到好男人吗?现在想起杨晓丽的这句话,她心有余悸。自己经常不自主地向自己这样提问,自言自语,问得自己摇头晃脑。她怀疑自己患了抑郁症,为此,她想去看心理医生,东莞暂时还没有,要去广州。她就去了广州,医生很负责任,说没事,多休息,少想事,多与人接触就没事。医生给开了药方调理,她回来就是这样做的,不过药只吃了一次,搁在一边了。现在,她走在街上,每每看到漂亮的男人,聪明的男人,她就远远躲开,心有余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切都是命,她寻思来寻思去,还是去工厂上班,她在附近找到一家制衣厂做起了老本行——生产部文员。她本已超出招聘年龄,但是工厂的人都说她看不出27岁。她是唯一开摩托上班的外地人,同事都以为她嫁了本地人。在生产部她认识了一个搬运工,个子高高大大,叫孙元亮,跟她是老乡,亲不亲故乡人,多聊了几次,就熟了。听他讲话,憨厚诚实,直肠子没弯弯,工厂的人都叫他大傻,这种男人玩不出女人的手掌心。这是大傻给她的第一印象。她主动给他打的招呼,每天逗他几回,每回逗他几句,他憨憨的,只会笑,她也开心。后来,他居然主动来找她搭讪了。他还会追女孩子,看来不傻,罗月丽想。大傻30岁了,家里穷,脑瓜子又不灵活,还没有结婚。她试着用女人特有的目光看他,总是找不到他的目光,怯生生的,肯定是个老处男,她内心这样笑。当然还有一个男人,板房的,瘦高,人长得丑,跟大傻差不多吧,大家叫他条子,她看不惯他耍小聪明,处处躲着他。比如他到办公室来时,总是要坐到她前面的位置,来闲聊,开开玩笑,还给她倒水献殷勤,有事没事给她打内线电话,他给她说些奉承话,赞美她,捧她,哄她开心,她全看得明明白白,这种方式她见多了,越会说,越令她反感,也许又是个骗子,她警惕着他。他约她看电影,她推辞不去,他约她喝咖啡,她说没空。
相比之下,她喜欢大傻的憨厚,喜欢大傻的笨拙,她在这个男人身上能找到安全感,这是她痛定思痛后渴望的安全感。因此条子感到奇怪,以他的条件和收入,比大傻强十倍,难道真有女人不愿嫁好男人?他打内线问她,嫌我长得不够帅吗?
下班后,条子把她拦在路上,苦苦地追问她,要她当面回答他。恰巧给大傻碰见了,小跑上来,抓住条子的衣领,把他拎小狗似的提起来,大傻瞪着灯笼大眼,他妈的,欺侮我老乡,老子揍你。条子的脚离开了地面,一蹬一蹬,见情况不妙,赶紧悔了话。很多人围上来看热闹,脸色惨白惨白的条子,觉得很丢面子,大傻一松手,条子的嘴就硬了,你他妈的,你等着。大傻追上去,你还骂,老子这就教训你,条子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进了门卫室。
大傻拍拍扇子般的大手掌,笑嘻嘻的,站在人群中间,得意地说,你看他那副模样,像棍子一样,还想跟我打。罗月丽把大傻拉出了人群,他还咧着嘴,傻笑着,当一回英雄救美,心里乐滋滋的。罗月丽既喜又忧,担心条子告他,工厂炒他鱿鱼。条子真的去告了,次日,大傻被记了大过处分,罚了100块钱。下班后,大傻气冲冲地要找条子算账,说这个罚款要条子吐出来,不然打掉他一颗门牙。如果不是罗月丽及时拦住,大傻的拳头已经落到了条子的脸上。整个事情都是因罗月丽引起的,为了表示心中的歉意,罗月丽请大傻在一家大排档吃宵夜。那家排档,就在福安楼的一楼。大傻不会说太多话,罗月丽说了一句不要跟条子打了。大傻喋喋不休地说不怕条子,只要条子还敢欺侮她,他就摆平条子。大傻一个人喝了五瓶珠江啤酒,才醉了。罗月丽本想载他回厂的,见他晃悠晃悠的,怕他出事,就把他扶上了自己的房里休息,让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