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狂飙歌
一个中国人,长期以别国的利益为中心利益,以别国的目标为中心目标,以别国的指示为最高指示,这样的“共产主义战士”,中国还是少几个为好。
所以,他无法活在中国人民心中。
1938年4月4日清明节,张国焘代表边区政府祭轩辕黄帝。到黄帝陵所在的中部县(今黄陵县),国民党陕西省政府主席蒋鼎文也到了,双方站在一起同时祭陵。张国焘悄声对蒋鼎文说了一句:“我想和你多谈谈。”蒋会意,当即吩咐自己的随从将张国焘的警卫隔开。张国焘上了蒋鼎文的车又说了一句:“我想见见蒋委员长!”就这样去了西安。在西安,林伯渠赶来对张国焘说,党内有什么问题都好商量,要张先回延安,张坚决不从。在汉口,李克农率人把他从火车站劫走,他逃掉;又派人追踪他,把他“请”到八路军办事处,他又逃掉;来来回回三“请”三逃。其中一次李克农架着张国焘上车,周恩来挽着张另一只臂膊,张大叫:“绑架啊!”国民党人士上来询问,幸亏周恩来有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主任的身份,同样高声回答:“没有你们的事,我们要带这个人去看病!”顺手把张国焘推进汽车,才脱险而去。但不论周恩来如何煞费苦心地劝说,张国焘依然一意孤行,最后甚至说:“你们要杀我或者枪毙我,就在这个旅馆行事吧!”脱党意志如此决绝,不知当初入党时是否也像这样坚定?
1938年4月18日,中共中央宣布开除张国焘党籍。
张国焘后来加入了戴笠的军统,主持“特种政治问题研究室”、“特种政治工作人员训练班”。堂堂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的主持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副主席、中国工农红军总政治委员,竟然扛着蒋介石给的中将军衔开始从事起下作的特务活动。
1948年11月,在人民解放军与蒋军展开战略决战的轰轰炮声之中,张国焘悄悄去了台湾。1949年又悄悄离开台湾,移居香港。1968年,大陆文化大革命波及香港,他又悄悄离开香港,移居加拿大多伦多。与狂飙突进的历史相较,他似乎成了一道憧憧的鬼影。
张国焘的妻子杨子烈晚年在香港说,张国焘“以近七旬之年,安贫乐道,昔日恩怨得失,早已无意计较。他常说:‘在中国舞台上,我以往是个演员,现在仅是个观众,总希望能少看到些悲剧才好。’”
张国焘晚年贫病交加。1973年圣诞节前夕突然中风,右手右脚麻痹,从儿子家中被送入养老院。1978年在养老院中皈依基督教。为其施洗的章力生博士十分感慨:“一生为其信仰奋斗牺牲的唯物无神主义者竟能谦卑顺服,真切悔悟,在其八十余岁的晚年,做了神的儿女。”
1979年12月一个鹅毛大雪的严寒之天,张国焘被冻死于多伦多那所他住了6年的养老院。据说死前因病痛折磨,从床上翻滚掉下来,竟然一夜无人发现。
死后两日,旧金山英文报载如下消息:“中国共产党创始12人之最后一人张国焘在加拿大多伦多养老院逝世。”
最后的清醒之中,他可记得44年前的1935年6月26日骑一匹白色骏马,由十余骑警卫簇拥飞驰两河口,毛泽东率领政治局全体委员走出三里,立于雨中恭候的情景?
张国焘由红四方面军领导者变成了国民党的将军,张学良则由东北军领导人变成了国民党的囚徒。
1989年6月1日,张学良在台湾对远道从美国来看他的王冀教授,谈起他平时最讳言的西安事变:“我是不是有私心在里头?我是不是为我自己利益?我是不是问心无愧?好了,没有,我问心无愧,我没有私心。我敢给你说,我做那件事(西安事变)没有私人利益在里头。我没做过与我私人地位、利益有关系的东西,我没有。假使我自个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