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说
舒芜说:“周作人的身上,就有中国新文学史和新文化运动史的一半,不了解周作人,就不可能了解一部完整的中国新文学史和新文化运动史。”
周建人说哥哥周作人:“周作人自小性情和顺,不固执己见,很好相处,但他似乎既不能明辨是非,又无力摆脱控制和掌握。从八道湾制造的兄弟失和事情中,表演得很充分。这似乎纯系家庭内部矛盾问题,却包古着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他从这一点上合鲁迅分了手,以后的道路也就越走越远了。”
徐志摩说周作人:“他是个博学的人;他随手引证,左右逢源;但见解意境都是他自己的,和他的文章一样。”
冯雪峰对周建人说,他看过周作人的《谈龙集》等文章,认为周作人是中国第一流的文学家,鲁迅去世后,他的学识文章,没有人能相比。
有人说,周作人向来不是一个积极的人,性情温和,头脑冷静,眼光敏捷。他在新文化运动之初,最早提出“人的文学”的口号,为新诗铺路,探索现代白话文的源头,翻译国外小说及思想著作,关注妇女儿童问题,扩宽了几种文章的领域,不愧为新文化运动的一代大师。
陶亢德说,如果以酒来比喻鲁迅、周作人兄弟,鲁迅“是不加其他饮料的原本威士忌,而知堂翁则是加了点荷兰水的威士忌而已”。
钱玄同在《新青年》发表《关于新文学的三件要事》一文中说:“周启明君翻译外国小说,照原文直译,不敢稍以己变更。他既不愿用那‘达诣’的办法,借外国人学中国人说话的调子;尤不屑像那‘清室举人’的办法,叫外国文人都变成蒲松龄的不通徒弟,我以为他在中国近年的翻译界中,是开新纪元的。”
胡适在《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一文中说,中国的文学革命,在建设方面,有两件事可记,一是“白话诗的试验”,二是“欧洲新文学的提倡”,后者以“周作人的成绩最好。他用的是直译的方法,严格的尽量保全原文的文法与口气。这种译法,近年来很有人仿效,是国语的欧化的一个起点”。
废名说,他和俞平伯谈到周作人时,二人认为,知堂先生是一个唯物论者,一个躬行君子。他们从知堂先生可以学得一些道理,日常生活之间他们却学不到他的那个艺术的态度。俞平伯以一个思索的神气说道:“中国历史上曾有像他这样气分的人没有?”两人都回答不了。废名认为,大概只有“渐近自然”四个字能形容周作人。
曹聚仁说:“我对于启明先生的敬意,不自今自始;他的每一种散文集必比以前一种更醇厚深切,更和我个人的口味,愈益增加我的敬慕之情。……周先生所修都是不朽的胜业,只能‘藏之名山,传之其人’……”
张中行评价周作人:小事不糊涂,大事糊涂。
张中行说老师周作人:“在我的师辈里,读书多,知识丰富,周氏应该排在第一位。这最明显地表现在他的文章里,上天下地,三教九流,由宇宙之大到苍蝇之微,他几乎无所不谈。”
舒芜说:如果不仅从周作人的后期历史来看,而是从他的整个历史来看,应该说这是中国文化传统的悲剧,是知识分子命运的悲剧。中国知识分子肩负着中国文化传统,在国家命运突然面临着几千年未有的大变局之时,每个人都有一个命运的问题:或是不能克服文化传统中的消极核心而失败,一切文章学问,功绩成就同归于尽,这就是周作人的悲剧;或是毕生同这个消极核心战斗,鲁迅就是这样谱出了胜利的乐章。
何其芳比较周氏兄弟的文章:“读着两人早期的文章,我们就总有着不同的感觉。一个使你兴奋起来,一个使你沉静下去。一个使你像晒着太阳,一个使你像闲坐在树荫下。一个沉郁地解剖着黑暗,却能够给予你以希望和勇气,想做事情,一个安静地谈说着人生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