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闻
便与形同陌路。
叶楚伧与苏曼殊、黄侃同宴醉酒,已是子夜,自驱马车至味莼园再饮,时月明夜好。黄侃诵龚自珍《写神思铭》中文句:“楼中有灯,有人亭亭;未通一言,化为春星。”徘徊久之,始归。为此,叶写有一诗:
大学者杨树达要杨伯峻(古文史学家)拜黄侃为师,杨伯峻只肯送贽敬,不肯磕头,杨树达说:“不磕头,得不了真本事。”杨伯峻不得已,只好磕头如仪。拜师完毕,黄侃笑道:“我的学问也是从磕头得来的,你不要觉得受了莫大委屈。”
放马月光似水,明灯人影留夜,
安垲第前燕子,衔泥投止朱门。
黄侃讲课,颇多奇行怪举。田炯锦《北大六年琐记》中回忆:“有一天下午,我们正在上课时,听得隔壁教室门窗有响动,人声鼎沸。下课时看见该教室窗上许多玻璃破碎,寂静无人。旋闻该班一熟识同学说:黄先生讲课时,作比喻说:好像房子要塌了。方毕,拿起书包,向外奔跑,同学们莫明究竟,遂跟着向外跑。拥挤的不能出门,乃向各窗口冲去,致将许多玻璃挤碎。”
黄侃讲学,听者甚众。一日,他对主持者说:“来者听讲虽勤奋,而我教桌上似缺少两事。”问:“两事是什么?”即笑而答:“清茶一壶,瓜子一碟耳。”
黄侃处处维护国故。他认为木板书便于批点、执持和躺着阅读,讥讽精装的西式图书为“皮靴硬领”,又说中装的文明和舒适远胜西装,一边说一边将脚上的布鞋脱下来又穿上,并指着一位同学说:“看,你穿皮鞋,就没有这么方便!”
黄侃曾在中央大学开设“文学研究法”课程,用作课本。他平时只管讲课,一向不给学生布置作业。临到期末考试,他又不肯看考试卷子,也不打分数。此做法在教务处那儿可过不了关,一再催促。最后,黄侃被逼急了,就给教务处写了一张纸条,上书“每人八十分”五个大字。他的意思是学生总想得甲等,给九十分嫌多,七十分又非甲等。八十分正合适。教务处也无可奈何,就不再提起这事了。
程千帆曾记载,他在成都一位学者家里读到老师黄侃答复这位学者的信,措辞极其谦和。这位学者去信赞赏黄侃所撰《音略》,黄侃回信说:“尝自笑非经略之略,乃疏略之略也,何意先生称道之乎?”程千帆于是感慨,老师脾气坏,爱骂人,所以人们常忽略他性格中非常谨慎谦虚的一面。
刘成禺在《世载堂杂忆·纪黄季刚趣事》中写道:“黄季刚侃平生有三怕:一怕兵,二怕狗,三怕雷。”其中怕雷更是怕到“蜷踞桌下”的地步。黄侃留下了八十万字的,从中看出怕雷、怕兵、怕狗之说乃是千真万确的。黄侃还交代了他怕雷的原因,主要是受了《论衡·雷虚》和文学书的影响,因而落下了心悸的病根。
在中央大学兼课的名流颇多,教授们大都西装革履,汽车进出,最起码也有黄包车。唯黄侃进出,每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长衫或长袍,一块青布包几本常读之书。
一丈红蔷荫碧溪,柳丝千尺六阑西。
二情难学双巢燕,半枕常憎五夜鸡。
九日身心百梦杳,万重云水四边齐。
十中七八成虚象,赢得三春两泪啼。
黄侃作一首七律《闺情》,诗中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半、双、两等数词,一气呵成,颇为有趣。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