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言不值一杯水
活了。
站浑圆桩时身子让眼睛领走了,身子不能做作。拳学是实践之学,对于浑圆桩,我只有这些说词。而校二十四法,是在身上下功夫。
二十四法对人从头到脚都有要求,任何一个拳架里都得有它。要二十四法齐备地校,刚开始作不到,就一法一法地校出来,总之最后要作到身上随时都有它。可以一次次的,每次几秒几分钟地校,也可以像站浑圆桩般一直站下去,但老辈人一般是一次次的练法,李存义的功夫不是久站站出来的。
打完拳喉咙痛,这是没有做到二十四法中的“舌顶”,舌头没舔上上牙床,打拳就差了气,自然喉咙痛。喉咙痛尚是小事,尚师说:“刚学拳的小子,可得有人看着,小心练拳练成罗锅。”
一般体育主要练胳膊腿,而武术要练脊椎,二十四法不到,打什么拳都是畸形的,长此以往,脊椎就别扭了。打拳尚且是活动的,站桩固定身形,容易挫伤筋骨,要懂得用二十四法保护自己。
二十四法上身,是一种轻盈感。站桩不要较力不要找劲,站着站着,身体容易不知不觉较上力,就要懂得松下来。形意拳不怕松就怕紧,形意以敏感为先,一重拙,就不长进了。其实站得轻盈,才是真较上了劲。站空了自己,才是全身都振奋上了。
站得了二十四法,还要打得了二十四法,在运动中得它。这个由静到动的关口很难过,所以在站着时,要学学“打一厘米”的拳。
校二十四法不是摆空架子,拳架的形标准了,还要让形里生东西。架子光分毫不差还不行,架子要有动势。比如摆出虎扑的拳架,就要有扑出去的动势,还要有窜回来的动势。要把这个来回大动势压缩在一厘米间。
摆拳架看似不动,其实筋骨肌肉都牵挂着,扑这一厘米。犹如山谷有回声,身体也有回力,扑出去一厘米,再回来一厘米,要用回力来锻炼,如此易出刚劲。站桩之苦首先是筋骨软弱的疲劳之苦,学会了这个方法,站二十分钟桩,等于打二十分钟拳,也就喜欢站桩了。
不校二十四法,练武不能入门,不学拳架,难成大器。五行拳功架是几百年总结出来的东西,不去体验就可惜了。知道虎扑是前扑之后有回力,脚下能向前窜还能向后窜,这是知道了虎扑的来龙去脉。
我拜师尚云祥后,唐维禄嘱咐我:“你尚师傅是精细人,他的东西是精细东西,好好学。”尚师为人的精细,是他会摆脸色,什么事不合心,嘴上不说,脸上一沉,别人就知道自己错了。脸色摆得是时候是地方,不是光吓人。尚师是个很随和的人,但我也常常在他面前不敢说不敢动的。
尚师拳法的精细,是将功架的来龙去脉梳理得清晰,体会得深。尚师与唐师所传的功架大体一致,小有区别。也就是在对来龙去脉上,有个别地方走得不一样。
学了劈拳就会打虎扑,是因为虎扑等于两只手的劈拳。劈拳是一手前扑一手后兜,虎扑是两手扑两手兜。在学打一厘米的拳时,虎扑容易上手,劈拳稍难掌握,所以也可以是——学会了虎扑,自发地就会打劈拳了。
打一厘米的拳,也是一种动脑子的方法,用这法子,要把所有功架的来龙去脉一一摸出来。
尚师赢得了身前身后名,而薛颠去世后,人们忌讳他。我没有去过他家,随他习武时,听两句好的,我就上瘾了,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练去了。他那时常晚上一个人住在国术馆,国术馆在河北公园里,只要国术馆亮着灯,公园里的地痞流氓就不敢活动了。薛颠不是神,但也镇住了一片地方。
武术练脊柱,在形意拳中马形是个明显的例子。马形是左右侧弯着上身,晃着脊椎打的拳。马形两手斜分上下,齐出齐转,就像握着个方向盘。一手高一手低,就转了向,一转,左势变了右势,下手成了上手。如此连环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