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皇太极愤怒了
火,可以燎原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别说陕西还有李自成这个火种在,即便没有李自成,陕西也会日久生乱。太穷了。太难了。太边远了。历朝历代,多少次农民起义都是在这里开始的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是顾此失彼啊,兵就那么点兵,保陕西还是保京城,两者只能任选其一。
饮鸩止渴。什么叫饮鸩止渴,这就叫饮鸩止渴!杨嗣昌心头的悲凉无人能懂。当曾经的和议成了过眼云烟之时,兵部尚书杨嗣昌只能且战且退,见招拆招了。
这是一个人的时代。皇太极的时代。他带着漠北的猎猎朔风,对大明朝进行了一次深度调戏,他获悉了这个王朝的敏感点,更探得了其中的死穴。他是注定会再次回来,到那时,大明朝承受的将不再是性骚扰式的调戏,而是毁灭式打击!
所以,陕兵不可回,不可回啊。
但是,这只是杨嗣昌一个人的领悟或者说体会,这是杨式大局观。孙传庭依旧心念陕西。这是一个傻得可爱、土得可爱也犟得可爱的边才,当崇祯以圣旨的形式命令孙传庭即刻赴任保定总督时,孙传庭以他自己的方式抗旨了——孙说他耳聋一个半月了,无法赴任。崇祯当然不相信孙传庭的耳聋说,他向杨嗣昌要说法,杨嗣昌为了大明的大局,毅然举报孙传庭耳聋是假,想回陕西是真。
应该说杨嗣昌说这话的目的倒不是故意打击报复孙传庭,他还不是那样的小人,杨嗣昌只想依靠皇上的力量阻止孙传庭回陕,但是杨嗣昌想错了。真的想错了。他不知道皇上生气起来是那样恨之入骨。
是那样没有大局观。
崇祯没有让孙传庭回陕西,也没有让他留在保定,而是把他投进了监狱,一关就是两年。
这是崇祯才有的帝王式思维,虽然国家正在用人之际,但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崇祯生气起来他奶奶的连袁崇焕都敢碎尸万段,收拾一个小小的陕西地方官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杨嗣昌惊骇得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也许是自己做错了,也许是皇上做错了,或者他们两人都做错了。总之,崇祯十一年的大明真是邪了门,一切都是鬼使神差,一切都是覆水难收。杨嗣昌晕晕乎乎昏昏沉沉,觉得眼前的大明朝不出事则已,一出事肯定是大事。
万劫不复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