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西南
难地生存下来。
因为,在其后的15年中,四川,作为明清一个反复争夺的战场,成为了双方一个提高士兵战斗力的训练基地,一个“高精尖武器”的试验场所,一个随时获取免费物质的供应中心。
在这漫长的战争中,无论明清那一方的兵来,都可“理直气壮”地按各自的目的,把日渐稀少的川人当作军人、役夫、奸细、俘虏、“人粮”,来使用。
四川最后一点点的人口,也在一个个减少。
在明清易代的战争中,四川,是一个“参与”较晚,但却“受伤”最重的省份。
1644年的川人,大约有400万人,到战后1685年统计,仅剩下了9万人。
省会成都,早在2500年前,就因“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而得名。但此时,在其繁荣千年后,却只剩下了二十多户,一百来人。
战后,成为全国稳定执政者的清政府,便从人口较多的湖南、湖北、广东等省,迁移了大批人口,去四川“开荒种地”。
于是,在我国历史中,产生了一个新的专用词汇——“湖广填四川”。
这冰冷的五个字后面,又“填”进了多少个无辜的生命、无助的灵魂、无言的申诉……
今日试问,当年四川的劫难之源,可单单归结于张献忠一人之上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如果不是明末的全民的战争,张献忠仅仅会是一个老实能干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者是个精明强悍的捕快,缉私捕盗,混吃混喝。是这场战争,把他稀里糊涂地卷了进去,并最终锻造成了一个十足的杀人狂魔。
况且,把全民族的荣誉或苦难,都集结于一个人身上赞誉或责骂,本身就是毫无科学道理的。
明末战争,归根到底,源于我们族人(汉族、满族等)没有止境、没有满足的贪欲。
贪欲如同一个锁在族人心间的恶鬼,制度的缺失为他解锁,信仰的漏项给他松绑,当他翻腾而出时,荼毒将祸害天下。
富人需要追求更多的财富,强民族需要挤压弱民族的生存空间,奴隶主需要占有更多的奴隶,社会收入的不公和民族发展的失衡,让农民起义战争和民族征服战争,在干旱肆虐的神州大地,同时迸发。
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又诱发了良知泯灭、心理扭曲、集体变态、饥馑遍地、疾病泛滥,在没有自然灾难的外力下,族人的“内功”,却几乎把自身毁灭。
这不仅是明末四川的悲剧,也几乎是两千多年来中国挣脱不开噩梦。
人之病,可治否?
云南,希望的家园
如果说李自成的死,标志着大顺事业的衰亡;那么,张献忠的死,反而意昧着大西事业的新生。
张献忠生前,对枪杆子握得是无比的紧,除自已掌握的直属部队外,大西国主要的武装力量,主要掌握在四个义子的手里。
这四个义子分别是:老大平东将军孙可旺,老二安西将军李定国,老三抚南将军刘文秀,老四定北将军艾能奇。
此时,己经溃不成军的大西军主要将领,都把充满期待的目光,汇集在了老大孙可旺的身上。
这不仅因为他是张献忠的“长子”,在大西军军中地位高,威信足外,还因为他读过几年私塾,文化程度在文盲半文盲充斥的大西军中,鹤立鸡群。
在我国十大风景区之一的黄果树瀑布,现仍存他的题字,笔锋苍劲有力,内容大气磅礴,足见其雄厚的文化底蕴。
在众将领公开的表决中,年仅28岁的他,被大家选举为新的国家及军队领导人,开辟大西朝新时代的希望。
骤升为“一号”首长的孙可旺,并无一丝的喜悦,相反,他更显得忧心冲冲、坐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