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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如焚
说,那些美如梦幻的容器,一看就令人感叹生命之值得。

    就算在这瞬间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支离破碎的,这个花瓶却把一切片断串成了断言。

    她重重放下花瓶,几乎要把里面的玫瑰颠出来。花色娇艳柔和,美如一个梦幻。

    拉开窗帘,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致寒合掌,凝望着珠海比其他任何广东城市都要湛蓝明净的天空,脑海里空白一片。此时她所能做的,是等待,是忍耐,以人类所具备的最强大的两个美德,等待生命中无法回避的某个时刻到来。

    长夜无眠。一度又一度,长夜无眠。就算有噩梦都还是睡着比较好,时间容易过,你与鬼神争斗,尚且还知道黄粱一觉的尽头是苏醒。任她逡巡到房间的吧台,喝空若干小小瓶的酒。但她量好,求一醉而难得。更何况,她不愿意醉到那个程度——当有人中夜来访,她无力开门。

    这一夜,手机放在手边的小桌上,关了。酒店电话的插头,拔了。全副身心只在门上,一丁点响动都令她耸然,那眉尖眼尾微微的一跳,深知她的人才能看得出其中的惊心动魄。

    不过,上帝的幽默感是,你所刻意期待的东西,往往都未必来。

    过了十二点,致寒慢慢地换下衣服。动作轻柔、舒缓,每一个动作里都怀着隐秘的期望。

    传说里,当你放弃,愿望反而就实现了。但天有眼的,欺瞒不容易。

    房间里玫瑰的香气氤氲散布,笼罩每一寸纤维与肌肤。她回到阅读灯下,穿浴袍,将双腿尽量伸直,拿着酒店里赠阅的旅行杂志,尽心尽力地看。

    再好的酒店里,准备的浴袍都太厚,太粗糙,贴在她光滑如丝缎的皮肤上。不算体贴,却很实在。很像某时某地某人的手指,辗转抚摸过那些充满渴望的角落。

    致寒叹了一口气,翻页。

    君悦尊贵住客专享接送服务。入住两晚起,另送行政酒廊休闲时刻饮品。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那些字从她的眼睛进去,随即从后脑勺出来。畅通无阻。

    五内渐渐焦熟,在等待与期待细细烤炙的平底锅上,自己把自己,这样眼睁睁看着。

    而后该来不该来的,该盼不该盼的,都没有发生。东方既白。

    伍子胥一夜如何老的?

    周致寒撑在椅上的两只手,冰冷麻木,她怔怔凝望着看了一夜的杂志,那里面每个字好似都是天书里的玄机,要花费久一点再久一点的时间详参。

    终于回过神来,进了洗手间,镜子里她脸色惨白,眼眶周围青黑的一圈,是眼线和眼影的痕迹。空调房太干,皮肤散了韧性,粉底微微剥零,腮红早淡到不见了,再昂贵优质的化妆品,也挡不住时间带来的崩塌。

    换了衣服,却没有卸妆。这放弃的姿态多勉强。

    致寒无声地在嘴角露出一个嘲笑,伸出手,抚摸自己在镜中的脸庞,镜面冰冷,比指尖尤甚。

    深呼吸,取过化妆箱中的卸妆液,以及一款价格在四位数的急救面膜。

    所谓自力更生,就是不依靠别人拯救你自残后的脸面。

    收拾停当,她换了贴身黑色长裤,粉色V领上衣,亭亭有致,头发放下来,戴回素日戴的那只卡地亚的手镯。

    酒店的早餐供应想必已经开始,她挽着自己随身的包,到楼下咖啡厅去。拣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开手机,正等着恢复功能,侍者过来问要茶还是要咖啡,她正要答,忽然有个声音在一边说:“给她一大杯水,温热的。”

    致寒手一抖,手机掉在桌子上,秘书台发出的短信息正争先恐后地来,一条又一条,嘀嘀嘀嘀。

    那说话的人缓缓坐下来,随手拿起她手机,笑:“老沈还是这样紧张你,半夜也打这么多电话。”笑声像兀鹰般,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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