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未擦拭干净的水珠,说:“我上去换衣服,等一下一起吃饭好吗?”
致寒满心要说不好,我有约,有事,有地方要去。
可惜都不是真的。
上海不是她的地头,要临时抓一个壮丁出来应卯,候选对象少得可怜。
何况她现在愿意见谁呢。
因此顺理成章,点点头。
谭卫文并不立刻放开她,抱得不算紧,恰到好处的温存,两个人静静站在门口,良久他叹口气,低头吻致寒的额头,说:“过一会儿见。”
说是这样说的,但他过一会儿并没有下来,也没有给致寒电话。
电话今天很清静,连顾子维也停下来折腾,大约是等待她自己好好反省。
时间一点点过去,致寒化好了妆,比昨天晚上清淡,但还要用心,这是女人的一种本能,既然上了战场,无论师出有名无名,都该抖擞精神,恪守作战的本分。
换了BCBG的黑底大撒花裙,腰身细如藤绕,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下来,看昨天在街上买的杂志。
杂志很容易就看完,房门电话都没有动静。
致寒诧异地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胃部微微绞痛,已经正午。
她想了一想,下到大堂去逡巡,看那些羊头狗肉的名店,每个以B字开头的牌子都在自家衣服上用各种各样形状的格子装点。
在酒店外的移动代理店里,站了一站,不知怎的,走上去就重新买了一个号码,就地请人家转移了储存信息之后,以前的卡取下来,想了想,丢掉了。
这个是她在香港用的号码,两地双号,大陆也是一样用。
顾子维唯一能够联系得到她的方法,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被她亲手破坏掉了。
用了好几个月,这一瞬间,被丢弃在上海某个垃圾桶里,半点纪念意义都不存在。
不要说几个月,就是那个她用了十年,139022那么早期的广州号码,何尝不是说换就换。
只不过,那张卡还停留在她钱包最深的那个夹层,和祖母留给她的观音符一起,是一个信物。
在餐厅打包了一个三明治,她带上房间,看看钟,过去了一小时。
慢慢吃。面包,蔬菜,火腿,蛋,芝士,面包。
用早上开的那瓶依云水冲下去,感觉食物一下子在肠胃中堆积的饱涨感。
起来走一走,消食。
另外半小时过去。
很累,看电视,点播了一个无聊的喜剧,看得似懂非懂,中间几次,致寒试图跟随剧中人笑出来,未果。
没有看完,居然睡着了,醒来时候满怀欣喜,因为时间在睡梦中过去最容易。
看钟,不过只有九十分钟殉难。
她仰天躺着,手里握着电话。
她只有他的房间号码。
但他想当然不会在房间流连到下午四时。
就算他在,致寒甚至不能忍受自己在寻找他的那个念头。
这时候眼泪从她描画完美的眼角一颗颗淌下。
从男人那里收获到的迷恋有几多,之后带来的挫败就有几多。
前者不是因,后者不是果。
它们只不过一母同胞,都从欲望中破茧而来,挥之不去。
致寒哭得狼狈。
这时她听到房门响动。
坐起身来,便看到谭卫文,微微有点吃惊,看着她。
遮掩已经来不及,她索性转了身,将脸埋进被褥里。
男人靠过来,说:“对不起。”
抱歉得很真实一般:“我约了人谈一点事,本来是上午十点的,结果我完完全全忘记了。”
“一直谈到刚才,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