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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姐姐,旧事提什么啊,旧事就是过了的事呗。”

    不等别人插话,拿起筷子叮叮敲两下茶杯,朗声说:“哎,这么人齐,给大家说件喜事,我呢,下个礼拜就要结婚,剩了多少年,现在终于嫁出去了。”

    在座其他三人静得跟死了一样,沈庆平神情恍恍惚惚的,像听了半天没把那几个简单的字听懂,兀自坐在那里,手握着筷子,悬着手臂。

    过了许久,周致寒转过头看着沈庆平,她那样缓慢而执著地看着,每一眼都像要把这个男人的轮廓刻深一点,眼里有难以叙说的柔情和遗憾,满得要溢出来,满得两个旁观的人大气不敢喘,而沈庆平就那么低着头,被这样的眼神钉在原地。她抬起手,抚摸沈庆平黑而浓密,挺拔的眉峰,往两边稍用力,捺过去,慢慢落到脸颊,大拇指肚在颧骨上轻轻揉搓,一路滑落,嘴唇很干,她柔嫩的指尖都觉得刺疼,到另一边脸,重复那按摩的动作,回到眉峰,太阳穴上按按。

    曾几何时她是这样帮他放松。眼睛,脸,下巴,脑子。日复一日。

    终于她把手放在沈庆平额头上,手心密密地盖着,他然后听到那个曾经在耳边回旋了十年,在虚无缥缈里等了两年,全世界最熟悉,全世界也最陌生的声音,缓缓说:“庆平,恭喜我吧。”

    除了沈庆平,其他人所有的眼睛都落在她那只手上。

    没有人注意到包房门又一次悄然推开,胡蔚站在门口。

    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她已经随遇而安地坐到桌子一头,唇边带一丝冷笑,正仔细打量周致寒。

    当真是闻名已久。

    许臻第一个反应过来:“你干什么。”

    胡蔚根本不理他,眼睛盯着周致寒,话却是对沈庆平说的,格外透着亲热:“老公,怎么约我吃饭又不告诉我包房号?害我好找,哎,这就是你的前女友啊,啧啧,年纪虽然大了一点,可保养得真不错啊。”

    沈庆平脸色铁青,低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胡蔚即刻截住他:“我来干什么?哎,我是你女人呢,我是你孩子的妈呢,我老公在这里和其他女人搞搞震,我不能过来看看?”

    声色俱厉,连耳根子都烧得通红,她如何不知道沈庆平那一个一个字挤出来的口气,是对她这行径发怒到极点,看的是还不知道是谁的面子,才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越是这样,她心头一处明火,越是烧得旺盛,连心肺头脑,像一点点丢在沸油里。所有受过的委屈和冷落,归根到底,都算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

    算在她那只手上,进门的时候看到,她竟然刚才摸着沈庆平的额头,仿佛这是她养的一只宠物,无论她把他丢到多远,遗弃多久,只要打一个唿哨,他一样热血汹涌地奔过去,不管不顾,在她手心里求宠。

    那她算什么。

    她怀胎十月,孤独忍耐,一年哭掉半辈子的眼泪,这些苦衷算什么。

    那种控制不住的狂怒和冲动,令她几乎全身颤抖,斗志随之更加昂扬。

    像回到两年前,在华南碧桂园,和沈家阿姨大打出手的那个状态,就算死,这口气也要发泄出去。

    她定了一下神,站起来,老实不客气,拿沈庆平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居高临下,指着周致寒:“我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所以又回来求我们家庆平?已经晚了,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得可美了,你……”

    沈庆平一下跳了起来,抓住她的手,怒吼:“胡蔚,你疯了。”

    叫许臻:“送她回去。”许臻巴不得这一句,急忙抓住她,往外就推,胡蔚在他手里挣扎,牢牢抓住桌子上的台布,更大声:“哎,你听到没有,他叫我回去,你知道我回哪里去吗,我们两个,不对,我们三个的家里,那个家里可没你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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