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
他甚深,接下来的话,意味深长:“一世人两兄弟,我直说,我的那几个点,你要的话,随时拿回去,给不给钱都二说,这几年,我受你不少,值了。”
“其他几位,都快到头了,这是最后一笔大的,能拿多少是多少。”
“我打听过了,那头给二十倍。现在一百万一个点,老简说的,已经是顾义气。”
二十倍。四十个点。八千万现金。
在明年换届,那些关系人下台之前,一定兑现。出手既豪,所图必大。
沈庆平已经从周致寒那里知道,是顾子维背后操盘。
联系前后,看得出他有多么苦心孤诣,这整个的集团收购计划,明里暗里,关系密密搭建,到现在几乎走通了全部关节,布局七年之久。
为什么。
沈庆平想到这三个字,背上密密,汗出,冰冷。
“四千万,不是小数字,容我考虑。”
“知道,下周一老简会打电话给你。”
沈庆平点点头,不再说话,穿鞋起身,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人家送的茶,悄悄走了。
在停车场他静静坐着,脑子里一幕幕过许多前尘往事,将股份作为笼络的手段,当时考虑,乃是最一劳永逸的方法,那些关系人的利益有所保障,对他的生意照拂,当然就更多以一贯之,杜绝了多少无谓的应酬周旋,彼此猜测,其程度本来远超最艰苦卓绝的恋爱。
顾子维从何而来足够的把握,周致寒会把股份转给他,以置沈庆平于死地。
沈庆平相信太阳能从西边出来,相信人和狗的脑子可以互换开启生物新时代,他相信缘分,也相信离别。
但是,就算杀了他的头,他也不相信周致寒要故意害他。
顾子维,是不是也一样了解这一点。
如果股份只是虚晃一枪。
那么,周顾之间签下的借款备忘录,真正的焦点是什么。
他再度回到家的时候,很意外地看到胡蔚在客厅坐着,头发半干,扎在脑后,脸色不算好,但干干净净的,洗过澡换了家常衣服,正在吃一碗面。
公仔面,上面铺一个蛋,一根火腿肠,热腾腾的,刚煮出来不久。
见到他,胡蔚微笑:“回来了?”
举举碗:“吃不吃?很香的。”
沈庆平不明端倪,四处看看:“小许呢。”
“我让他回去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叫人家蹲在门外守着我干吗,以为我会自杀呀。”
她明眉皓齿地抢白几句,又呼噜呼噜吃面,一面拿眼睛瞄了沈庆平一眼:“没见过吧?哈,我读书的时候,一天可以五顿都这样吃。”
很陶醉地夹起那根火腿肠,夸奖自己:“手艺不错,火腿肠都可以煮这么好吃。”
沈庆平小心翼翼在她对面沙发坐下来,看着她发了半天呆,心里嘀咕说女人这种生物,果然是不可以常理推测,刚刚出去的时候,他的确担心胡蔚会自杀,结果回来一看,前后不过三小时,她兴高采烈地吃上了公仔面。
不管怎么样,看到胡蔚这样子他也放了一点心,看着她风卷残云吃完,额头上还出了一层微微的汗,放下喘口长气,向他笑:“好饱。”
“蔚蔚。”
叫了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反而胡蔚挨着他坐下来,推心置腹地说:“你别担心了,我呢,一会儿就去收拾东西,明天订机票,我回趟家。”
看看女儿睡的小房子,脸上分明有不舍,很快又回过神来:“宝宝呢,反正阿姨带着。”
她伸手拍拍沈庆平的手:“她有我没我,也差不多,我又不带她睡,又不给她洗澡喂饭,哎,坏妈妈。”
无论怎么装出轻松无谓,嘴角那丝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