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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09年,发现之旅
短暂,三个多小时后,回到拉萨市区,夏雨果醒了,头从何小兵的肩上挪开。

    “再睡会儿吧!”何小兵说。

    “我说怎么直做噩梦,原来是靠你靠的!”夏雨果揉揉眼睛看了看窗外说。

    “占了便宜还卖乖哈!”何小兵说。

    “也不知道咱俩谁占便宜!”夏雨果说,“师傅,停下车。”

    “还没到你住的地方呢!”司机说。

    “我在这边转转再回客栈。”夏雨果说。

    “我陪你转吧?”何小兵说,“正好我也想转转。”

    “不用,你要是转我就不下车了。”夏雨果说。

    夏雨果提前下了车,何小兵让她有事儿给他打电话,夏雨果说不会有事儿的。

    何小兵一个人落寞地回到客栈,进了屋倒在床上,眼睛一闭,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听见院里有人说话,在问有没有热水之类的事儿,然后是拖拉着行李箱、开锁的声音,何小兵的对面屋住进了人。

    何小兵睡不着了,出了屋,见对门正敞着门,夏雨果蹲在地上,从行李箱里往外拿东西。

    原来,夏雨果回到住处后,想洗澡,没热水,老板说热水器坏了,一时半会儿有不了热水。夏雨果只好搬家,其实她住的地方离何小兵的客栈很近,前几天她故意说跟何小兵住在两个方向。这次搬家,因为行李多,便就近找了一个客栈,没想到又碰上何小兵了。

    “先不理你,我得洗个澡。”夏雨果关上客房的门,拉上窗帘。

    何小兵站在门口扬扬得意地笑着走开,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闭上眼睛,阳光照下来,云朵飘过,眼前一阵红一阵黑。何小兵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听着远处传来的藏族民歌,感觉一派祥和,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打过架了,正渐渐从过去的易怒中走出来,变得平和。

    何小兵要了一壶普洱茶,喝出阳光、雨露、土地、空气的味道,他觉得这才像生活的味道。而之前,他的生活就像喝可乐,虽然喝进嘴里也有滋味,但喝完除了打嗝,什么都没剩下。

    躺椅下有一个蚂蚁洞,蚂蚁们正进进出出忙碌着。小时候何小兵看到蚂蚁洞,会用尿浇它,让蚂蚁们练习游泳。那些蚂蚁很神奇,虽然洞口被泥土封住,但第二天那里准出现一个新蚂蚁洞,而且不见死掉一只蚂蚁,这时候何小兵会解开裤子,继续锻炼它们游泳。现在他不会这么干了,他知道替蚂蚁考虑了。

    何小兵掏出MP3,戴上耳机,又闭上了眼睛。现在他依然觉得,听到好的音乐,这辈子可以什么都不干,光听它就够了。那一瞬间,它能让你忘掉所有快乐、不快乐、伤痛、沮丧、郁闷,让你如沐春风,哪怕听完就死了,听着这种音乐死,会死得很舒坦。

    音者,声音也;乐者,令人愉悦之意。所以,音乐不是让人痛苦的。而以前,音乐却让他痛苦,回忆那段青春的日子,幽暗晦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那时候他跟社会是拧着劲儿的,因为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想要。就像一个正在生气的人,说话、办事儿,肯定都不正常。以前看什么都戴着滤镜--摇滚乐很容易让一个单纯的人不再客观地看待世界--所以世界并没有客观如实地呈现,爱恨也没有如实地产生,恨先入为主了。

    回想过去,过于追求病态的感觉,并不健康,音乐是需要灵感,痛苦是灵感的来源之一,但不是全部,伟大的作品中都有关怀和爱。创作的渴望不仅来源于对现实的不满,同样也能来源于对生活的爱,而且他愈发喜欢后者所带来的灵感,这种创作不必经历过程的痛苦,也能获得创作的喜悦--热衷创作的人,起步阶段其实都是热衷于创作成果所带来的喜悦,所以认为其过程所遭受的痛苦是值得的,很少有人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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