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有需要。很可能有需要,我认为二十万不够。”沈画呆呆捏着那卡,她这手何时拿过一百万!他仍在说:“昨天没马上答复你是因为心里没数得查了再说,我很少让资金闲置——沈画?”他唤她,她走神了。
向飞一下子拿出一百万的义气和实力如炸弹当头爆炸,释放出巨大的冲击力和耀眼灼目的光,令沈画心狂跳脑袋轰轰响,全身心被一个强烈念头紧紧攫住:扑进她面前的那个怀抱!那是所有女人渴望的怀抱,温暖、强大、可靠……但她不仅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挪了开来,目光平视着他衬衫的衣领,专心琢磨:他衣服好干净啊,永远这么干净,他用什么牌子的“衣领净”?……
听到向飞唤,她不得不抬起眼睛,努力让自己镇定,与之对视。他说:“之所以让你去办这事,因为我现在不宜出面,证监会正在调查海潮。调查他,实际上是调查我和他——行贿和受贿。”沈画一个激灵清醒,目露惊恐。向飞对她笑笑:“你放心。我和海潮的合作是纯粹的。之所以‘包销’,在他,出于业绩考虑,想多赚点;在我,想得到一笔资金,全心全意搞推广研发。他是年轻人宁肯冒险,我是中年人希望安全,如此而已。”沈画当即放心,向飞又道:“有时间,代我去看看他?”沈画温顺点头。
海潮从医院回到家一头栽沙发上沉沉睡去,从得知妈妈发病到一切结束,几天了,他没上过床没合过眼。睡了不知多久突然醒来,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头疼,剧疼。他生生是给疼醒的。醒来即清醒:妈妈没有了……他得起来了……妈妈的后事需要他处理……起几次起不来,头疼欲裂全身绵软,想:再躺一会儿?一小会儿。就这样,他躺沙发上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时间悄然流逝;手机没刻意关,没电了。
敲门声响,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敲门声了。他的手下、沈画、邓文宣和惠涓、刘旭刚,都来过。他没开门。他们来无非是安慰,他不需要,反要他费力应酬。他没力气应酬,他需要休息积蓄体力。
门外的人敲不开门,像以往来过的人一样边叫他边自报家门:“海潮!开门!我是小可!”
海潮不相信,努力集中起散乱的精神,谛听。“我是小可给我开门!”真的是小可!由于意外,他腾一下坐起,起得过猛,坐那儿足有一分钟不敢动,头疼,颅内脉搏嗵嗵作响敲打着绷得琴弦也似的脑神经,他呻吟着用双手抱住了头,用力按,仍疼,疼得想吐。
“海潮……”门外小可似是哭了,海潮顾不得头了,挣扎着站起,一路扶沙发背、扶柜子、扶餐桌、扶墙,扶手边能扶到的一切,以尽量轻地走,免得震着头。他开了门,小可出现眼前,肩背双肩包手拖一只箱子,面对他的惊异迷惑,她说:“我刚下飞机。你脸怎么这么红?”同时手就摸上来,接着一声惊叫:“你发烧了!”
……
沈画把向飞的一百万银行卡移交给了小可,小可全面接手该海潮处理的所有事务,包括订殡仪馆、买骨灰盒,一个人跑来跑去。海潮听她安排在家服药静养,她有需要征求他意见的事情,比如买什么样的骨灰盒,会用手机拍下来发给他看。
明天是遗体告别的日子。海潮烧已经完全退了,体力也有所恢复;晚上,小可摸着他粘得分不开的头发,说:“都成毛毡子了!洗个澡好不好?明天告别,你这样子去,你妈妈看了会不放心的!”
海潮听话地去浴室,到门口想起什么,站住,对小可说:“上回我妈来,说要给我搓背来着,我没让。”
小可假笑着道:“你不好意思,是吧?”
海潮认真想了想:“不全是……不是!我知道她为什么要给我搓背,她想重温我小时候母子间的亲密,可她不直说。我不喜欢她这样,我希望她有话直说,她不直说我就不同意。到最后我也没让她给我搓背,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