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
是衣裳的裁制。”又说:“张爱玲给我的文稿记得是谈服装裁制和西洋人看京戏的。要是像沈从文那种谈古代服饰的倒很适于接受,可惜她谈的是她本人设计的现代服装,殊不合我编辑杂志的格调;但为了柳存仁殷殷致意的介绍,只好用小字放在刊物的末尾发表。她对此大概很为不满,以后便不再来稿而转向柯灵和周瘦鹃编辑的刊物投稿,便如鱼得水,顿时轰动上海;不过她在上海发表的处女作,则确是那篇谈服装的近二千字短文。我和她仅此一面,以后虽同在上海,却未再有晤面的机会,算来已是五十多年前的旧事了。”由于周黎庵在写此文时年事已高,记忆难免有误。张爱玲早在周瘦鹃及柯灵主编的刊物发表文章了,远在《古今》之前,非在这之后;至于张爱玲上海发表的处女作,更非是《古今》的《更衣记》。再者周黎庵又记错一事,实际上是《洋人看京戏及其他》发表在前,《更衣记》发表在后。《更衣记》不是用小字发表的,用小字发表的倒是《洋人看京戏及其他》。至于这是否因此引发张爱玲的不满,我们不得而知。但确实是张爱玲掷下二文后,从此没有在《古今》发表文章了。
说:“他从华北找了虞克潜来,到报社帮忙。虞克潜是当代首席名作家的大弟子。之雍带他来看九莉。虞克潜学者风度,但是她看见他眼睛在眼镜框边缘下斜溜着她,不禁想到‘这人心术不正’。”文中的“首席名作家”是指周作人,虞克潜则指沈启无,沈启无曾是周作人的“四大弟子”之一,后来周沈交恶,周作人公开发表破门声明,从一九四四年的五月到十月,沈启无靠变卖书物维持生活。之后,胡兰成约他去南京编《苦竹》杂志。说胡兰成:“他也的确是忙累,办报外又创办一个文艺月刊,除了少数转载,一个杂志全是他一个人化名写的”。张爱玲有一段时间也在南京帮胡兰成办《苦竹》杂志(《对照记》有云:“炎樱的大姨妈住在南京,我到他们家去过。”),张爱玲在《苦竹》杂志上发表过《谈音乐》(第一期),《自己的文章》、《桂花蒸阿小悲秋》(第二期)。沈启无在《苦竹》杂志上发表过散文《南来随笔》和新诗《十月》(第二期)。其中《南来随笔》中有段评论张爱玲的文章,沈启无说:“仿佛天生的一树繁花异果,而这些花果,又都是从人间的温厚情感洗炼出来的。她不是六朝人的空气,却有六朝人的华瞻。”又说:“张爱玲,兰成说她的文章背景阔大,才华深厚,要占有一个时代的,也将在一切时代里存在。这话我并不以为是过誉,看她文章的发展,是有着多方面的,正如兰成说的,‘青春能长在,自由能长在,才华能长在’。生活对于她,不是一个故事,而是生命的渲染。没有故事,文章也写得很美。因为有人生做底子,所以不是空虚的浮华。她不像西洋厌世派,只写了感觉,在他们的手下,词藻只做成‘感觉的盛宴’。而她,把感觉写绘成感情,几乎没有一样感觉不可以写出来的,没有一样感觉不是感情的。她走进一切的生命里去,一切有情无情在她的作品里也‘各正性命’,得到一个完全的安静。所以,她的文章是温暖的,有庄严的华丽,也有悲哀,但不是惨伤的凄厉,所谓‘众生有情’,对人间世有着广大的爱悦的。”沈启无说他是针对张爱玲谈音乐、谈画的诸多文章而写的感想,至于张爱玲的小说他还未即细读,总体而言沈启无的批评是有其见地的。
一九四五年初,沈启无随胡兰成到汉口接办《大楚报》。胡兰成任社长,他任副社长,后又找关永吉任编辑部长。关永吉在《大楚报》上恢复了《文笔》副刊(双周刊),名义上由沈启无主编,实际上还是关永吉在负责,沈启无只是在每期上发表一些诗歌。他在《文笔》上写的新诗,连同以前的旧作,包括他针对周作人写的《你也须要安静》,共二十七首,由《大楚报》社印成一册《思念集》。乱世中两个成年男人在一起共事,自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