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连房带车不都有了吗?”
跟母亲对话鸡同鸭讲,青楚索性高挂免战牌,独自享受喜悦去了,剩下杨怡百思不得其解:女儿为自由不婚,又为它轻易花出十几万,自由就真的那么贵?
自由究竟有多昂贵,失去的人才有最真切的体会。回到银川的钱小样彻底告别自由、爱情以及从前许多变幻莫测的梦想。生活被貌似充实的内容填满,每天做家务、照顾父亲、推他去医院、配合医生帮他做康复,小样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忙碌着,日复一日,像鞭子不停抽打的陀螺,只不过,这鞭子是从她自己心里抽出来的。
钱进来看女儿每天在身边眼前转来转去,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闺女,你能过来坐会吗?”
“怎么了爸?哪儿不舒服?”
“我被你伺候得哪哪都舒服,就是看你每天像陀螺一样,在我眼前转来转去,眼晕,你能停会,咱爷儿俩说说话、聊会天吗?”
“聊吧。”
“样儿,爸问你,从北京回来这段时间,你每天这么照顾我,累不累?”
“不累。”
“烦不烦?”
“不烦。”
“觉得有劲吗?”
“有劲啊。”
“我怎么觉得没劲呀。”
“没劲?那我怎么能让你高兴?有劲一点?”
“我没不高兴,是替你觉得没劲。”
“是不我哪点还没做好,你不满意?”
“你做得太好,我太满意了!看你现在的思维,全是围绕我、我、我,你自己呢?”
“我现在不就是围着你转嘛。”
“我觉得你不像我闺女,像保姆。”
“妈办好退休前,我本职工作就是当好护士、保姆、心灵辅导师以及出气筒。”
“你天天对着我憋在家里干这些鸡零狗碎累死人的活儿,不完全违背了想趁年轻出去闯闯的理想吗?”
“我现在的理想就是把你照顾好、帮你康复,最后让你站起来。”
“那你自己想干的那些事呢?”
“没价值,我把它们都忘了。”
“不能那么说,样儿,不管什么理想都有价值,人生最大的乐子就是做自己想干的事,比如我除了京剧不好别的,现在干的这些,是你自己想干的吗?”
小样没法回答,她现在只干该干的,不想想干的。
“爸问你,你这样快乐吗?”
“我从没像现在这么充实过。”
“你的充实是把自己累半死,往床上一躺,连胡思乱想的劲都没有,这是虐待自个儿,不是快乐。”
小样:“知道什么叫痛并快乐着吗?我现在就是,这也是你努力的方向,等有一天有痛感、麻感了,你就快乐了。”
“我闺女还能说出这么有寓意的话?”
“感谢生活,把我变深刻。”
“爸是说,我就这样了,你打算以后守我一辈子?要不还回北京,追你理想去吧。”
“不!我好容易找着一件自己坚定要做的事,你动摇不了我。”
女儿眼神里少有的执拗让钱进来心疼,忍不住私下里跟杨杉交流:“媳妇,你发现没?咱闺女回来像变了个人。”
“咱家还变了个家呢。”
“她这么任劳任怨,我怎么看都不顺眼,还是从前游手好闲、每天傻高兴那样好。”
杨杉感叹:“都回不去了。”
“她这样你不心疼?”
“心疼,要能,我第一个先把她塞回去。”
“同感,我觉得她还是该回北京,我不想把她捆自己身上。”
“她要想,我绝不拦着,可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