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知情。是这么回事,那天我到对面茶餐厅吃饭,碰见陈秀,她问起咱俩之间的债,没隔两天就约我去拿钱,说从别地挪了点,先替你还上,让我把欠条给你就行。”
李博怀万没想到,一向精打细算的陈秀会大手笔替他还债,这无疑是以实际行动向他道歉,该如何回应如此诚意的道歉?冰释前嫌、重修旧好也许顺理成章,然而他在茶餐厅外徘徊良久,还是掉头离去,阻力来自对女儿霹雳内心感受的顾忌。
杨尔整天闷在家里不出门,颠来倒去思考女儿撒下弥天大谎的根本原因,最后向前夫宣布结论:“我前前后后仔细回想一遍,终于找到霹雳从大谎升级为弥天大谎的关键转折点,就是你要和陈秀再婚。你不是答应过她考上剑桥,你就两年不再婚吗?结果她没考上,就开始大骗特骗。”
“她不光怕我再婚,她压根就不接受咱俩离婚的现实。家庭破裂对她的影响,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你还知道?”
“又不是我一个人要破的。”
“反正归根结底,你的再婚问题,就是导致她撒谎的直接主要原因。”
“就算是,也肯定不是唯一原因。”
“你别想推卸责任……”
“我没推卸责任,可你别光说我,霹雳会这样,肯定是对她的教育出了问题,咱俩都有责任。”
“对霹雳教育你没有发言权,从来都是我给她规划人生、指引方向,你起什么作用了?整个就是不作为!”
“是,你规划指引你的,她自己抄小道,跑得都看不见了。”
“我怎么这么失败?现在连你都来挤对我。”
“我半点没挤对你的意思,杨尔,咱俩各有各的问题,都该好好反思,你这个当妈的那么强势,霹雳个性一直受压抑,加上咱俩离婚,孩子极度缺乏安全感,两下因素凑一块儿,她才会由着性子大爆发,逆反到别的路上去。你说我分析得有没有道理?”
杨尔第一次把李博怀的话听了进去,再次陷入长考。
霹雳跟她爸哨探:“你觉得我妈精神状态恢复点没?”
李博怀摇头。
“完了,她真抑郁了。”
“好像还是狂躁型的。”
霹雳憋闷得慌,想下楼放风:“妈,我去送送我爸。”
“送哪儿去?”
“送到楼下。”
“不行,只能送到门口,不许下楼。”
李博怀帮腔:“让她跟我下楼吧,就在小区里转转。”
杨尔:“那你就负责再把她送回来。”
霹雳:“不至于吧,我成犯人了,妈你别这样行吗?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就闷在家盯着我,咱俩都难受。”
“难受也得受着。”
“要不明天陪你出去转转?去姥姥家和大姨她们聊天解解闷,或者去看小姨小姨夫。”
“我才不去呢,现在躲她们还来不及。”
“你躲她们干什么?”
“我没脸见人,以前我在她们面前什么形象?绝对权威,一向正确!现在好,因为你,我成了最大的笑话,她们背后不定怎么嘲笑我呢。我为什么躲在家里不敢出去?我怕一出去,所有人都看我、笑我!”
“妈,你真病得不轻!”
霹雳和李博怀统一认识,一致确定杨尔心理出了严重问题。治病救人迫在眉睫,霹雳连哄带骗把她妈拐到医院心理门诊。
杨尔看清心理门诊牌子,急了:“带我上这干吗?你觉得我心理有病?”
“妈,是人都有心理问题,在国外看心理医生就跟看感冒差不多,主要就为倾诉一下心里郁闷。”
“我没什么好向医生倾诉的。”
“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