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计 借尸还魂
某单位觉得自己的新大楼“大裤衩”的民间叫法不雅观,正在内部悬赏征集好听又响亮的官方称谓。在此之前,烧饼一直认为名字就是个代号,不绕嘴好写就行,何况还是个外号,叫大拿的不见得是大个,叫菁菁的并非都是小姑娘,叫金子的不见得有钱,叫小四儿的也不都爱东抄西摘。当然也有神形如一的,长得就是一副欠揍的样儿,叫阿扁实至名归,躲不过官司,落个代号2630,估计后半辈子只能在号里过了。
至于这个大楼嘛,是个裁缝就知道做裤衩的剪裁方式,放大个儿几百倍,把针线换成钢筋,出来也还是裤衩样儿,好像前后裤脚还没大对齐,毕竟人家是地标性建筑,“大裤衩”听着是不太舒服,何况天天在里面工作生活,想透透气都有走光之嫌。
烧饼这个外号情况就不大一样,这名字随和但容易被误解。
春天,烧饼散了场心情好,打算一路轮滑回家,却被半夜巡逻的警察拦住,怀疑他有半夜抢包的嫌疑。警察问他叫什么,他说叫烧饼,警察加深了怀疑,让他说实话,他说朱云峰,警察按烧饼提供的身份证号上网一查,名字对不上,多了个云字,便决定将烧饼带回所里审查。师傅去派出所接烧饼,跟警察解释了一个小时,才理顺了绰号、艺名和本名的关系。
夏天,我们去北戴河玩,要合影时见烧饼还在远处捡贝壳,我大喊:“烧饼,过来,都等着呢”。结果卖烧饼的、卖煎饼和卖驴肉火烧的都奔过来,让我们挑刚出锅的吃食,买多了能便宜。
秋天,别人请客,吃的西式分餐制,配菜和主食都一样,主菜各人点各人的,大拿带头不挑口味只管价格,轮到烧饼这儿,偏赶上服务员是半截纲丝,觉得烧饼眼熟却叫不上名,只好问“这位先生,你是……”烧饼正起身去洗手间,甩了句“烧饼”就走,不承想服务员想问烧饼吃什么,而不是问他叫什么?于是大家吃的都是极品三文鱼和超大北极虾。只有烧饼吃的是意大利烧饼就法式面包,还多亏这家四星级西餐厅的厨师长早年间卖早点的手艺没忘,才满足了烧饼这位奇怪客人,没砸餐馆“点什么有什么”的牌子。
冬天,烧饼的任务是替师傅遛狗,因为师傅的哈士奇狗的个头大,只有早晚遛,才不会打扰路人。烧饼年轻贪睡倒是耳音好,只要师傅当院喊一声“烧饼”,他就立刻爬起来牵狗出巡。这天烧饼犯困早早睡了,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一声“烧饼”,迷迷糊糊起床,强行把同样不愿动的哈士奇拖出窝,出院去遛。夜黑风高不见人,越走越冷越害怕,烧饼拉着狗准备往回返,路边突然闪出个人影,烧饼吓了一跳,手一松哈士奇冲将上去,咬住的竟然是一个偷邻居家大葱的贼。派出所对于烧饼凌晨两点自愿治安巡逻的做法很是称赞,还给师傅的宅子挂了个“治安示范户”的牌子。可事实情况却是这样的,当夜,“四小云”(岳云鹏、崇天明、赵云侠、李云杰)住在师傅家没走,凑在一起打麻将,师傅写剧本写到半夜,课间休息也来观战,看云鹏连续放炮很是气愤,这和城市相声管理委员会倡导的“我说不好你也别想痛快说”的理念极不符合,眼见岳帅正要拿起“六条”去点上家的云侠,师傅悄悄捅了捅他,岳帅会意放下“六条”又换了张“五万”,这牌出去便成全了下家云杰的捉五魁一条龙,师傅急急踢了岳帅一脚。岳帅本来输得正晕,又连中师傅暗招,心中更没了主意,干脆直接问师傅不打“五万”打哪张好,师傅看三家牌给岳帅通风报信的行为暴露,暗训孩子不懂事,一气之下替云鹏拿起张“一筒”,喊了声“烧饼”就打了出去。那边,住在隔壁的烧饼听到叫他,就糊里糊涂地爬起来遛狗。这边,师傅的“烧饼”点了崇天明筒子清一色的豪华七对,师傅回屋笔耕不辍,岳帅深陷泥潭无力回天。那边的烧饼却误打误撞维护了一方平安。
如此匆匆一年,烧饼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