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永远”有多远
分裂党”。中者在党的头等任务、斗争策略上,则放弃了“王康信”、“吉特信”、“中代信”中的一些提法,认为“必须排除那些无根据的再等更大事变的机会主义的观点”,“绝不可依照机械公式照旧说积蓄力量的空话”,承认“抗日反满不并提”,是“把伪满汉奸走狗作用模糊过去的右倾观点”。“在将归屯未归屯的农村,看当时当地的具体条件来决定领导农民群众反归屯斗争,同时准备被迫归屯以后的秘密组织工作,游击队在有军事重要意义上,可以有胜利把握的去袭击有守备的集团部落”。长期以来,困扰北满党和北满党与吉东党的矛盾、分歧、争论,主要的不就是“王康信”、“吉特信”、“中代信”的这几处硬伤引发的吗?这不是赞同了赵尚志一直坚持的意见吗?那么前者的观点还能成立吗?可后者的“个人估计”,肯定赵尚志“在革命斗争中有坚强性,有过艰苦工作和重大意义的斗争成绩”,但是他有“为党所不容许的”重大弱点,“带有急躁的城市小资产阶级性”,“带有许多诡辩论的思想观点”,“带有浓厚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和狭小的猜忌心理”。“自1936年珠汤联会以后,赵尚志同志不自觉地走向使群众运动与党内斗争问题的派别倾向。1937年7月扩大会议前,及其以后发展了派别斗争和分裂党,在党的政治路线上执行表现了左倾机会主义,有脱离群众,脱离党的严重倾向。实质上在斗争条件改变下,易走到取消主义方向去。反对‘王康信’及‘中代信’、‘吉特补充信’。对反对奸细问题欠确实性,更易助长奸细来破坏党,尚志同志应受布尔什维克党铁的纪律处分,以至讨论他的党籍问题。”
实践证明你反对对了,可你还得戴着那顶帽子——赵尚志能服气吗?
可他在文件上签字了。
关于“2.根据我在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以前所犯的错误”,他在“请求书”中写道:
因为我没有同北满负责同志会面,而听到了许多路线策略上的问题,以及其他原因,我过份估计误会以为有奸细问题,至于对陈绍宾同志也曾发生很大的严重的误会。现在我对北满负责同志及陈绍宾同志的怀疑,已经消除。
直到赵尚志牺牲前一个多月,他还在不舍不弃地寻找陈绍宾和戴鸿宾,欲与他们当面对质,那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以他的性格,那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压力、痛苦和无奈?
“我没有同北满负责同志会面”——无论赵尚志说这话时意没意识到,会不会面都是至关要紧的,甚至是决定性的。
赵尚志怀疑周保中是奸细,源自一个最简单的事实:我过界就被关起来,你为什么来去自由?对冯仲云等人,则主要是因为看了省委一些“批赵”的文件。周保中前面说了,冯仲云则从得知省委决定开除赵尚志党籍那一刻起,就不遗余力地做工作,希望能够保留、恢复赵尚志的党籍。虽然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也没能看到这一天,可在他的极力推动下,哈尔滨道里区新城大街改名尚志大街,珠河县改称尚志县——前面已经说过了。而一位非党人士,能享得此等荣誉,在我党历史上即便不是绝无仅有,也是太罕见了。
冯仲云也曾疑惑过。他派高禹民“过苏联”后,在萝北等候高禹民时,陈绍宾来了,告诉他赵尚志杀了祁致中,还说省委领导人是奸细。陈绍宾、周云峰那篇有“尚连生同志”“供词”的报告,也是写给冯仲云、高禹民的。空间的距离拉远了心的距离,听风就是雨,误解会让人越想越歪。冯仲云要去见赵尚志,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刚要动身,高禹民从苏联回来了,就“过苏联”了。可他和周保中在伯力见到了赵尚志,把话谈开了,就释疑了。
如果金策等人错过了那个时空,比如已经动身去下江了,没有见到戴鸿宾、陈绍宾。或者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