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永远”有多远
见、问题,应该在争论中消解,另一些可能达成妥协。即便有人好走极端,有人情绪激动可能说过头话,有金策压阵,应该也不会出格。如此,当然是赵尚志,也是北满抗战的幸事。
倘若如此,并继续发展下去,2路军主力也挺进西荒,而且苏联的政策也未发生变化,那么东北抗联是不是就不用“过苏联”了?
但是,戴鸿宾和陈绍宾来了,一切就只能是今天已知的结果了。
北满省委听了戴鸿宾(现任吉林市政协副主席)、陈绍宾的报告,认为赵尚志一九三九年秋,企图以开会为名来捕杀整个北满党的领导人,于是一九四○年一月十次常委会上通过了“永远开除赵尚志党籍”的决议。
自然,1982年6月8日,黑龙江省委决定撤销42年前北满省委的这个决定,恢复赵尚志的党籍,也是因为这个罪名并不成立。
戴鸿宾率主力去唐里川,在七号桥将白俄警备队击垮。敌人铁路输送大批援军,将戴部包围、击溃,戴鸿宾负伤,在汤原北部山里一个“趟子房”养伤。陈绍宾带队伍来了,二人即率队西去海伦找北满省委。
依照前面引用过的戴鸿宾的“说明”,在杀祁致中时,即“恐怕我做祁致中的第二”,这回打了败仗,队伍垮了,是不是又罪加一等,更不敢回去见赵尚志了?“说明”中还说到在苏联羁押期间,“尚志同志对东北干部评论和认识”,“他认为冯主任同志是北满党的奸细领袖”,“他对张寿篯同志认识也是奸细”,“对保仲同志恳(肯)定说也是吉东党奸细的领袖”,金策“有奸细可疑”,许亨植是“对奸细路线积极拥护者”,张兰生“也往奸细路线迈进”。
赵尚志眼里没好人了——等待着他们的不就是祁致中的下场吗?
逝者不能说话,可祁致中之死毕竟还有几位见证人。而赵尚志在“洋笆篱子”里究竟如何论说上述领导人了,在下江那边等着这些人来开会,也在等着戴鸿宾的报告的赵尚志,根本不知道海伦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插不上嘴,说不上话,这边也就只能听着戴鸿宾怎么说了。而他现在是唯一的“狱友”,无疑也是最有发言权了。
如果说事隔半年多(“说明”是10个月),或者记忆有误,或者误解、偏见,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戴鸿宾说的写的难免有不准确、错误的地方,那么《赵尚志关于反奸细斗争及工作任务等问题给戴鸿宾的信》,白纸黑字,可都是赵尚志自己写的呀!
这份5000余字、频繁出现“奸细”字样的文件,首先说明奸细的存在、危害,应该“在那(哪)些方面来解决奸细问题”,约占1/3的篇幅。然后说明“奸细危险是目前我们的主要危险”,用1/3强的篇幅分析侯启刚的“奸细理论”,即不缴满军械、反满抗日不并提、等待大事变、劝群众归屯等等。
被视为“捕杀整个北满党领导人”的主要“证据”,应该是接下来的这样两段文字:
更重要的却是现在仍然混在党和队伍内继续活动(者),是革命致命危险。首先是日寇狗徒托派分子周保中,其次是张、冯等人嫌疑最大,所以你见到我给你这封秘密信后,应该切实注意考察之。
你可以将许多问题详细解释给金策同志听,要他真正的了解他们的错误,并为了革命利益立即前来开会。张寿篯、李熙山、老包(即张兰生——笔者)等人也希望你和金同志转告他们立即来部开会,内中如有人借故不到,则你或金同志可以详细考虑其内容,必要时可强迫派送来部或监视考查之。
应该说,赵尚志心中有数,知道有的人不想来开会,可又必须来,怎么办?那就只能“强迫派送来”,强迫不来就“监视考查之”。须知,这是一封有点儿像悄悄话似的“秘密信”。“给你的信,金策可以看。”他对戴鸿宾和金策是深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