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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折腾啊。”

    “困兽犹斗呗。”

    李皓住处那时还挺荒凉,从“家和超市”到他那蜗居公汽都不通,出租难得一见,只得靠步行或火三轮。火三轮噼噼啪啪的引擎和源源不断的污黑油烟弄得我耳目失聪,口鼻失控。这段两三里坑坑洼洼的路途,差点没把五脏六腑给颠覆了。下车时,大汗淋漓的我们小心翼翼避开泥地小坑里淤积的污黑积水和白花花的垃圾。这地方比陈宁安住地还偏僻,一排平房、窝棚似建筑和几十个简易发廊一字排开,门口立式旋转灯和室内粉红灯饰光芒暧昧,袒胸露背的女子在门口或鸡啄米似的对你亲切问候,或手抽筋似的向你发出人性的召唤。路边年老色衰的女人更是赤膊上阵,上来就直奔主题:“大哥,操练吗?”

    这话问得挺有体育精神,挺实在的。李皓警告我别搭话,我也没那兴趣。水泥地四处开裂,红砖楼陈旧得发黑发黄,窗户上的黄漆和玻璃被厚重的灰尘和油烟覆盖得斑驳陆离。几个摇摇欲坠的花台里,一些残花败草在贫瘠、干燥且垃圾密布的土壤里垂死挣扎。

    “咋住这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索马里卢旺达啥的。”我笑。

    “凑合吧。在北京你就得随时准备搬家,我都搬了十多次家了。要不咋叫北漂?”

    哼哧哼哧地上楼,壁炉一样的房间和凌乱加剧了我的崩溃。李皓打开窗户和电扇,冲澡,然后兴致勃勃做好饭。我拿起破沙发上杂物,一屁股塞下去:“这家比狗窝也就多了几本书,你得赶紧找老婆啊。”

    “我这情况,谁瞎了眼嫁我啊?”他苦笑着添酒。

    “别眼高手低——跟我似的,就找个北京工人阶级的女儿吧。”

    “你臆想症啊?她们还指望着走出小胡同,住进电梯高楼深宅大院呢。”李皓嘭一声撬开啤酒瓶,“除非杨总那样的还可能。”

    “回老家找吧,做饭也可口,你看杨总多幸福。”我们开始上菜。

    “条件好的谁来北京啊——别以为你漂在北京就是北京人了;条件不好的,来了也是个负担。”李皓感叹道,“像杨夫人那样既精明能干又同甘共苦的可遇不可求。”

    “那咋办?总不能老找性工作者吧?”我打趣。

    “这名词听着新鲜。我从来不找,又出钱又出力还担惊受怕的事我才不干呢。”

    “英雄所见略同!”我们干杯,喝下凉爽而苦涩的液体。他瞅了一眼对面房间,低声说:“那哥们爱找,有时还带回来。”

    “那你咋办啊?”

    “嗨,还能咋办,听个响,洗洗睡吧。”

    “别急着睡啊。”我说,“专家给民工出的主意——多开展文体活动转移注意力,打打乒乓球啥的。”

    “中国垄断世界乒坛,敢情全靠性压抑啊!狗屁专家,瞎掰!他们花天酒地的,咋不去打打乒乓球?”他笑骂,又诡秘地说,“我有个秘密情人。”

    “是吗?”我惊讶地问,“你是深藏不露啊,她来了,我睡哪儿?”

    “没事,你睡床垫子。”

    我大惊失色:“啥,tMD比我还前卫啊?知道群宿群居啥性质吗?刑事案件!”

    “没事,到时候就知道。”他再诡秘一笑,“别老是关心我,说说,和留美博士的事情咋样了?”

    “估计是没戏了。考砸了,更没戏了。”

    “嗨,出去的人。哥们提醒你,别太傻太天真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自嘲,“哥们下岗职工,再不拼一把,卖大饼去啊?”

    晚饭后,和对面室友去亚运村游泳。回“家”时,小路旁边的黑暗沟渠蛙鸣一片。推销自己身体的女人一拥而上,那室友嘿嘿一笑:“不错吧,这条路上既能听到蛙叫还能听到鸡叫。”

    室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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