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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像抓住了我的把柄,我笑:“啥玩意啊都是,一帮娘们媒婆伪娘们披着红被单冲你露大金牙,姨太太似的……我已经够三俗啦。”

    “难道您就不接触媒体,当睁眼瞎啊?”中年男忍住笑,做百思不得其解状。

    “自个眼睛耳朵鼻子才是媒体,我就信自己的感官!”我拿出剪刀把门框上的有线电视线路“咔嚓”一刀两断,“这下不怀疑我了吧?这钱我肯定不缴了。”

    “那就等法院传票吧。”震惊之余凶相毕露了。我无所谓的样子:“悉听尊便,拿到传票肯定反诉你们。”

    “倒打一耙啊?瞧这人嘿!”女的也笑了。我一股无名怒火爆发了:“你们不经过我允许就单方面向我输送信息垃圾,变成脑残还买单,有这么霸道的吗?我要索赔就是十个亿!死一个脑细胞一块钱。”

    俩人在旁边嘀咕了一阵,就像看一个深度脑残人士似的看了我几眼,走了。

    3

    每年春季“两会”,都要运动化大清理一番,以使代表们代表咱开一个舒心的大会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圆满的大会。这期间,大街小巷一片红箍兜。楼下这片贫民区因此鸡犬不宁,并殃及到紧挨着它的楼房。这种年复一年的游戏看起来有点夸张,却颇符合物理学原理:保证电流稳定,不短路不擦出火花不出乱子,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导体之间绝缘。有人固执地认为,像我这样不稳定的边缘人,很容易破坏这种绝缘状态。

    先是自称居委会的人敲门,不搭理。他们已骗取了我半年清洁费,我找房东核实,房东说甭理他们。可能他们超常的嗅觉发现我这儿藏着漏网大鱼,锲而不舍,又狡称查水表的,我被骗开门。放他们进来后,那老头老妪颤颤巍巍,撑着门框哮喘了几分钟才站稳,东瞅瞅西瞧瞧后自称是居委会的,要我出示证件。我问他们到底何方神仙?老太太无声一笑,指指胸前有印章的卡片。我没好气地说:“就算那是真的,居委会有啥执法权?”

    老头狡黠一笑,指指手臂上的红箍。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只好拿出暂住证,看已过期,要我补办,我拒绝了。老头问:“你是干啥的?”

    “你管我是干啥的?”我反问,老头说:“你啥意思啊?我有权问你。”

    “啥权?谁给你的权?戴块红布条就有权啊?我带一红裤衩也可以问你呢。”我顶撞起来,老头脸红脖梗:“你啥态度啊?”

    “就这态度。”我没好气,在电脑前坐下来。老太太打圆场:“年轻人咋这么大火气啊,咱们也是跑腿的,都不容易。”

    “可不是嘛。”我揶揄道,“这么大的岁数了,不在家抱孙子干嘛啊?要是遇上一歹徒你们对付得了吗?就您二位能逮住的坏人,怎么也得九十岁以上兼残障人士吧?”

    两人一阵干笑。老太太笑着说:“我看您不是坏人。”

    “您咋知道,坏人能让您一眼看出来?”我指自己额头,“您看这儿刻字了吗?”

    老头趁机说:“说话真逗嘿,甭管您咋说,就回答几个问题。”

    我怕两位背过气去我可说不清楚,就没好气地说:“你赶紧问,我还忙着呢。”

    “行,很快。”老头拿出一小本,问了姓名年龄籍贯房东姓名和来京时间后,我预测的那句“来京目的”准确无误地到来了。

    我狂笑:“我闲得慌,浑身起腻,想来北京待着,不行吗?”

    “行,是中国人都想来,那就是旅游,旅居吧。”老太太说。

    “旅居是指住在外国但没拿外国籍的人,您直接把我弄成华侨了。”我笑。

    “是啊,两头挨不着,咋写啊?”老头就像成功得手的骗子,就势说,“只能写暂住了。”

    “爱谁谁吧。”

    老头接着问:“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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