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就是个大病毒。”她钻过我的胳膊,逃回屋内。我无奈地摇摇头。
小羽在新公司只干了两月辞职不干了,她满怀委屈地说:“他们欺负新员工!”
无非是一些工作上的鸡毛蒜皮,听了她的控诉我笑得鼻孔和气管岔了气:“老员工使唤新员工是正常的,局子里新到的还得吃杀威棒呢。你那也叫受气,太脆弱了吧?”
“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她气呼呼地说。
“你呀,小姐脾气有待减少,工作能力有待于提高。”我归纳着,把她推向厨房,“特别是烹调技术。”
“没进项啦,家庭妇女这就当上啦!”她在里面哀嚎,“人啊,都是势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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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职业作家除了具备与生俱来的捏造事实的伎俩、死乞白赖的写作勇气,还必须具备荒原狼一样敏锐的市场嗅觉。在成为一个功成名就的畅销书作家之前,动笔之前,你就得绞尽脑汁,如何才能用亿万脑细胞的牺牲换来一个好故事进而换来柴米油盐酱醋茶……
连暂时在我这儿耗着的小羽也损失了一些脑细胞,冥思苦想一阵,突然兴奋得就像发现了这场疫情的生物解码:“不是有一本(注:,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Gabriel Garcla Marquez, 1928~)另一部重要作品。)吗,咱就写一本《非典时期的爱情》,肯定惊天地泣鬼神,果子狸都会无地自容。”
网络的闹心之一是任何人都可以先把一个好标题给糟蹋了。我笑:“拾人牙慧!网上肯定几十个版本啦,我打赌,我要输了给你镶一付大金牙。”
“去你的。”她在网上一搜索,果然垂头丧气,又生一计,“这样吧,我口述,你记录,出书了署我名,稿费咱俩对半。”
“你还挺会算计,不过没戏。”我解释说,“这情况只适用于两种情况:一、文盲半文盲;二、德艺双馨但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师。你两边不靠谱。”
小羽不服气的样子:“那我就自己写。青春小说都烂大街了,无非就是青春期那些破事儿嘛。”
“先写个开头我看看。”
“写就写,哼!”她拿出本子摆在桌子上。我的余光看见她时而咬着笔头眉头紧锁,时而在本子上涂来涂去,时而仰望天花板眯眯蹬蹬……不一会,传来轻轻的呼噜声,我扭头一看,大白天的,这丫头趴在桌子上睡着啦。我轻轻抽过本子,上面涂抹得一塌糊涂,只留下一串口水和几个句子:“大地苏醒,春光明媚,和风熙来,柳絮横飞,小虫呢喃,鸟雀啼鸣,心旌荡漾的我徜徉在校园里,青青原中草,琅琅读书声……”
我笑得泪水顿作倾盆雨,嗝儿更似连环雷。小羽被吵醒了,得意洋洋:“这个开头咋样?”
“呵呵,I服了U!入选优秀初中生作文没问题”
“你讽刺我!”她羞愧难当,一把抢过本子。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你这是挤牙膏还是挤牛奶啊,你不但有阅读障碍症,还有写作障碍症呢!这两症一般是并发症,中学语文教育后遗症,先天性的,没得治。”
“你瞧不起我!”小羽两把将稿子撕毁了,杏目圆睁。我好言相劝:“你不适合吃这碗饭,这样写下去,非写成主旋律作品不可,含泪大师后继有人啦。”
“我就主旋律了,咋啦?”她斜吊着眼。我耐心说:“不是不好,吃这碗饭的人太多,咱就不能发扬点风格吗?脑残也得就业嘛。”
“确实拧巴(注:拧巴,北京方言,此处指别扭,蹩扭。)了,打油诗似的。”小羽读了读自己的大作,不好意思挠挠头,“那你说我适合写啥?难道让我写月朦胧鸟朦胧燕儿在林梢聚散两依依啥的?也忒肉麻了吧,都是老一辈资产阶级的矫情啦。”
“高!那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