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都没细看,几个空一填名字一签合同章一盖就完事了。我就像一个被拧紧了的发条,回“家”路上就开始琢磨书稿,当天下午就一头扎进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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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签合同了,小羽高兴得如同翻身农奴,第二天就辞职了,气得我晕头转向。小羽一边给我按摩背部和脖子一边说:“老公成了摇钱树,我当然在家照顾老公生活嘛!”
“你按的是地方但不是时候。”我挣脱掉。她松手了:“那晚上给老公按。”
“按啥按,尽给我添乱。都在家里,大眼瞪小眼的,我咋工作啊?只有二十多天啦!”我暴跳如雷,不由分说把她轰走了。小羽没敢告诉她家人辞职了,在白娟家住了两天,被保驾护航送回来。我无法发作,也给她也来了个约法三章:其一、周末回姥姥家,周一到周五去首都图书馆看书,除了治疗阅读障碍症,每天学习一个菜谱,图书馆不关门不许走,回来买菜做饭;其二、晚饭后看书,不许出声,不许勾引老公,晚上九点必须安然就寝(不打呼噜不磨牙);其三、利用这一段时间,千方百计弄两张去靀城的硬卧火车票。
“啊——,你要带我去四川啦?”小羽兴奋莫名,“我还没出过北京呢。”
“不是我要你去,是家里人要你去——验货,你家不是验过我了嘛。”我说,再强调,“如果你前两条做不好,就别去啦,我也不浪费路费啦。”
小羽情绪饱满:“行,不去白不去,只要不是路费自理就行,——我又遭遇金融危机啦。”
“你啥时又不金融危机啊?”我笑她。
“这下你可享口福啦。”白娟说。小羽打趣她:“谁让你找一北京的,除了新(街口)马(甸)太(平庄),没地儿可去了。”
“就你行呗。”白娟白她一眼。
我请她们在楼下餐馆吃了顿饭,打发走了。一溜烟赶回电脑前,检查列出的大纲。这破书,根本不拿它当回事,真名都不署,但它能换来真金白银啊。除了喝“三鹿”,我还开始泡浓茶,喝苦咖啡。我充分亢奋起来,开始了码字生涯中最为紧迫的一段日子。小羽学以致用,每天换个菜谱,不致于难以下咽。她还把次日午餐做出来,周五把双休日几餐做出来储存在冰箱里,省事不少。
关起门来,打开电脑,靡音缭绕,凝神定气,像机器人一样击键如飞。最低七千,最高一万一,我平均每天码字八千以上,直到天旋地转腰酸背痛目眦欲裂十指麻木才摸进小羽已经暖和了的被窝。tMD,为了这笔钱,连和小羽温存也敷衍了事,她摸着我胡子拉碴的脸嘲笑:“老公,咋搞的,连‘缴公粮’也缺斤少量啦?”
我狼狈而煞有介事:“不是我偷奸耍滑,隆冬季节,大地沉睡万物内敛,加上压力忒大,内分泌紊乱了。”
“照您这样说,爱斯基摩人早绝种啦。”小羽懒洋洋地,“也好,我也难得消停一段,就当冬眠啦。”
经过二十来天昏天黑地,完成初稿,气也不敢喘一口,立马投入修订。
一个大雪弥漫天昏地暗的傍晚,小羽进屋来。我看见她冻得通红的脸上鼻青脸肿,衣服全脏了,追问,她呜呜哭起来,活像一只受伤小鸟:“巷道里摔了个狗吃屎。”
“咋这么不小心啊?”我拉她过来,察看伤情。
“疼——”她哆哆嗦嗦地说。还好只是点皮外伤,我先给她脱掉羽绒服,准备出去买紫药水。
“别急啊,看看,这是啥?”小羽破涕为笑,一手高举握成拳头。在她的挣扎中,我掰开一看,居然是三天后到靀城的火车票,特快兼硬卧。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忙得晕头转向,早把这事儿给忘啦。我把她抱起来旋转一圈:“真有你的!”
“都怪这车票,多难啊!我到楼下就跑起来,想让老公看看老婆也是有能力